第269章 多麼想和你見一麵(2 / 2)

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是他給她的約定,而現在,卻成了她的承諾,一定要好好把孩子生下來,一定要讓孩子好好長大。她隻能給他這一個承諾!

母親已經睡下了,霍漱清獨自坐在陽台上喝酒,孫蔓走了過來。

月光下那清冷的身影,如此寂寥,如此落寞。

“你要不要洗個澡?”孫蔓柔聲問。

霍漱清不語。

“爸爸已經不在了,你沒必要……”孫蔓勸道。

霍漱清放下酒杯,從孫蔓身邊走過,一言不發。

“你真的這麼恨我?”孫蔓道。

他停下腳步,背對著孫蔓。

“我恨你幹什麼?在這個世上,我恨的人隻有我自己!”

等孫蔓回頭看他,卻發現他的背影早就消失不見。

同一片的夜空下,你可知,我也在想你?

日子,這樣靜靜的過著,在霍漱清身邊的很多人,不管是秘書馮繼海,還是和他相熟的齊建峰、覃東陽,甚至包括孫蔓,都有種錯覺,似乎曾經的那個霍漱清又回來了,似乎蘇凡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霍漱清依舊像剛到雲城的那些年一樣,依舊像孫蔓不存在一樣,獨自一人生活,獨自一人承受寂寞和無言。同樣的表象,卻還是有細微的差別,那差別如此之小,小的讓人會懷疑現在和過去完全一樣。可是,他偶爾在一個笑話之後表現出來的那種異常的沉靜,或者他望向窗外那漆黑夜空之時臉上那落寞的表情,還是泄露了他的心跡。

有那麼一個人在他的心裏重重留下了痕跡,怎麼會像從來都沒出現過的一樣呢?

現在和前五年不同,他的工作比以前繁忙的太多太多,卻依舊每天住在信林花苑的家中。似乎隻有回到了這裏,他才能距離他心裏的那個人近一些。家裏,從來都隻是他一個人,除了張阿姨會定期過來打掃衛生。可即便是這樣靜的讓人發慌的家裏,他也不再像以前一樣需要打開電視來驅散無盡的寂靜。這裏的每一個物件,全都按照蘇凡離開之時擺放的一樣,沒有移動過分毫。衣櫃裏擺放著她的衣物鞋子,張阿姨定期都會清洗整理,似乎在等待著蘇凡回來繼續穿戴。就連家裏使用的洗衣液,也是蘇凡以前使用的牌子,同樣的味道。他的手指觸摸過床單枕頭,他的手指捧起她的衣裙,鼻尖滿滿都是她的味道。

一個人生活,難免會有幻覺。很多時候,他會聽見她從門裏走進來,撲到他的懷裏;聽見她叫輕輕叫他“清”,把她那柔軟的身體擠在他的懷裏。他就會突然歎息一聲,再也無法入睡。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把自己牢牢鎖在一個名叫“回憶”的牢籠裏,鑰匙卻不知在何處。想要逃離嗎?似乎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念頭,似乎他情願這樣困著自己,似乎唯有在這裏,他才能感覺到她的存在,讓他相信她會回來。

會嗎?蘇凡,會回來嗎?

時間,就這麼安靜地流逝著,快到年底了,還是沒有她的任何消息!

榕城,他回去過幾次。

父親去世後,姐姐姐夫一家徹底搬到了父母住的那裏和母親一起居住。麵對著擦父親遺像的母親,霍漱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今晚,剛剛和覃逸飛一起吃完飯,一起的還有覃逸秋夫婦。飯局結束了,覃逸秋夫婦要去羅家住,覃逸飛便開車載著霍漱清回家。

“清哥,你和孫蔓姐不會離婚了吧?”覃逸飛突然問。

“你怎麼這麼八卦?”霍漱清笑了下,點了一支煙,道。

“我一直都想問你,又,又怕不合適,所以……”覃逸飛道。

霍漱清笑笑,不語。

煙霧在封閉的車廂裏越來越濃,霍漱清按開了車窗。

榕城的冬天,比雲城更加陰冷,以前不覺得,這些年在雲城習慣了,現在猛然間被這夾雜著潮氣的冷風包圍,竟然會覺得異常寒冷。

可他沒有關閉窗戶,似乎是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覃逸飛看他這樣,也不說話了,按開了車裏的音響。

車廂裏,飄出陳奕迅的聲音……

“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想象著沒我的日子,你是怎樣的孤獨……”

霍漱清的神經,立刻怔住了。

那低沉的歌聲,在悠揚的音樂聲裏緩緩走來,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符,重重地敲著他的心。

“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麵,看看你最近改變,不再去說從前,隻是寒暄,對你說一句,隻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他突然笑了下,轉過頭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