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不同,覃春明並沒有在意這件事,隻是聽聽而已,也沒有給霍漱清打電話什麼的。現在,霍漱清的那個女人已經完全找不到了,年前雲城市人事大變動,讓霍漱清徹底掌握了雲城市的格局,他的地位已經穩固。這個時候,他和孫蔓的離婚,基本不會再有什麼影響,而且,覃春明知道,孫蔓不會撕破臉和霍漱清鬧,那樣的結果隻會是讓她失去所有的一切,孫蔓很聰明,會明白這個道理。現在開始進入離婚的程序,對於霍漱清來說,並不算壞,既然他那麼想和孫蔓離婚的話。
從母親的房間裏出來,霍漱清給父親的遺像麵前的香爐裏又續了三支香,點了支煙,坐在擺放遺像的桌子前麵,靜靜坐著。
窗外的夜空,煙花璀璨。
越是這樣團圓的日子,他就越是無法克製對蘇凡的思念,越是擔心她的下落。打開手機,又一次撥出她的手機號,依舊是無人接聽。想了想,懷著一絲都沒有的希望,他撥出了存在手機裏的另一個號碼,就是那個和蘇凡聯係過的神秘電話。這一年的時間,他隻有在蘇凡離開的初始才撥過那個號碼,因為沒有接通,便放棄了撥打,今晚,不知怎的,他按了下去。聽筒裏,突然想起一陣有節奏的等待音,霍漱清原本散開的神經,猛地集中了起來。
這一聲聲,似乎是在撥開他眼前黑暗的一道道光亮一樣,霍漱清不禁站起了身。
然而,就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他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喂……”
這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可霍漱清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請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蘇凡的人!”霍漱清也沒有報出自己的名字,問道。
電話那邊的曾泉愣了,自己這個號碼,隻有極少數幾個人知道,這極少數就包括蘇凡。可是,蘇凡走了快一年的時間,他得知消息後就一直開著這個號碼,想著她或許會聯係自己,等了一年他都沒有接到蘇凡的電話。而今晚,這個號碼響起的時候,他猛地激動了一下,卻沒想到是個陌生號碼。他謹慎地接通了,問了一句,而那邊,竟然是個男人的聲音。同樣的,曾泉也覺得這個聲音熟悉,隻不過,一聽這個問話的內容,他就猜得出說話的是誰了。
“霍書記,您好,我是曾泉!”曾泉直接開口道。
曾泉?為什麼他沒想到曾泉會和蘇凡聯係?
“你好!我是霍漱清!”霍漱清道。
兩個人都沒想過自己會和對方通電話,而這個電話,還是為了一個人留著。
“霍書記,很抱歉,我也沒有她的消息,她從沒聯絡過我!”曾泉道。
“沒事,我,想著她可能會和你這個號碼聯係。”霍漱清道。
靠著窗沿站著,曾泉望著那漆黑的夜空,才歎了口氣,說:“她可能不想讓我們任何人找到!”
從曾泉的話裏,霍漱清隱約感覺曾泉在和他做同一件事,可是,兩個人都沒有明說。
“可能吧!”霍漱清歎道,“抱歉,打擾你了!”
“不客氣!”曾泉說。
“我還有個請求,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忙。”霍漱清剛要準備掛斷電話,卻突然客氣地說。
“哦,您說您說,”曾泉忙道。
“她要是給你打電話,能不能把她的下落和蹤跡告訴我一下?”霍漱清道。
“好說好說,我們隨時保持聯絡。”曾泉道。
“嗯。”霍漱清道。
頓了片刻,曾泉說:“她會沒事的。”
霍漱清愣了下,重複道:“會沒事的。”
掛了電話,曾泉坐在黑暗的房間裏,望向外麵那並不黑暗的夜空。
蘇凡啊蘇凡,你到底去了哪裏?
他不敢相信,自己找不到她,霍漱清也找不到她,她那麼一個大活人,難道會人間蒸發了不行?
“哥……”房門突然開了,一個年輕女孩活潑的聲音飄了進來。
“幹嘛?大半夜的!”曾泉匆匆飄窗上離開,對妹妹道。
“你才莫名其妙呢!把自己關在黑黑的屋子裏,反省?”妹妹問。
曾泉拍了下妹妹的頭頂,兩人走了出去,今年年夜飯,輪到了他們家,大伯家和小叔家還有奶奶,大家都在一起。
家人們談天說地,曾泉坐在他們中間,卻很少插話。盡享天倫之時,蘇凡……
除夕之夜,轉眼就到了新的一年。新年鍾聲敲響的時候,蘇凡和孩子早就入睡了,她自然就不會知道這樣的時刻,霍漱清一個人開著車在空蕩蕩的街上溜達。
春節假期,覃逸秋一家從北京返回,除夕之夜,一家三口在婆婆家陪著婆婆守歲,大年初一就回了覃家。
覃逸秋夫妻帶著孩子到家的時候,弟弟覃逸飛還在床上睡懶覺。
“大年初一就睡懶覺,你打算一整年都懶死你啊!”覃逸秋推門進去,坐在弟弟的床邊,拿起被弟弟踢到地上的靠枕砸在他的身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