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覃逸飛,他眼裏那說不出的痛楚,一點點如針一樣紮在蘇凡的心上。
要說的話,也瞬間卡在嗓子裏,說不出來。
覃逸飛卻對她笑了,一言不發,站起身,給自己的杯子裏倒上酒。
“哥,還有,”他頓了下,尷尬地笑了下,道,“叫嫂子很,很尷尬,還是叫你小凡。哥,小凡,你們重逢都好幾個月了,可是,我也沒有正式地向你們說聲祝福的話。我爸說的沒錯,過去的事,誰都沒有錯,誰都沒必要為過去的事介懷,小凡,”他的視線重重落在她的臉上,“你也是,你沒有錯。”
蘇凡低頭,霍漱清起身,拉住她的手。
她抬起頭望著他。
“我以為自己可以心平氣和地和你們這樣坐著,可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我才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是我沒有放下,直到今天,我還在想,如果小凡從小就在她的親生父母身邊長大,我們可能會在這個巷子裏遇到,然後,然後,我會走過去和她打招呼……”覃逸飛說著,眼睛潤濕了,蘇凡卻淚花閃閃,霍漱清握緊了她的手。
“可是,就在那一刻,我才意識到一件事,一切,就這樣注定了。而我,再也沒有理由讓自己沉浸在這樣的追悔之中……”他頓了下,露出淡淡的笑容,端起酒杯,“哥,迦因,祝你們新婚快樂!不過,我能不能有個要求?”
覃春明夫婦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不知道兒子要幹什麼,霍漱清和蘇凡也是。
“什麼要求?你說……”霍漱清含笑問。
餐廳裏,立刻安靜了下來。
覃逸飛又恢複了平日裏那種近乎沒心沒肺的笑容了,道:“讓我做你的伴郎啊!”
徐夢華這才算鬆了口氣,差點以為這小子要說什麼“我要和你決鬥”之類的話呢!
蘇凡愣住了,霍漱清哈哈笑了,端起酒杯和覃逸飛碰了下,道:“雖然我怕被你搶了風頭,不過,就算你不說,我也要找你做伴郎的,除了你,誰能有這個資格?”
霍漱清說的是實話,給他做伴郎的,隻有覃逸飛,也隻會是覃逸飛!可是,現在說出來,所有人的心裏,都亮了起來。
覃逸飛笑了,道:“等你們定了日子……”說著,他看向蘇凡,道,“讓小孫他們接這個單,肥水不流外人田,咱們自己的公司做婚禮策劃,要是生意給別人去做,咱們就不要混了。”
蘇凡也笑了,點頭。
這樣,就是最好的了,是嗎?
“好了好了,都坐下,坐下說。”覃春明招呼道。
這一頓晚飯,似乎,有驚無險!
覃春明和霍漱清聊起榕城新城的問題,覃逸飛說這次飛雲集團也打算斥資參與競拍。
“你打算把公司搬去新城?”霍漱清問。
“暫時肯定是不會的,不過,還是要做個長遠的規劃。葉慕辰早先在那邊購買了一部分土地,可他那個是留著要蓋樓盤的,我們不打算要。”覃逸飛道。
“我記得他買的那塊土地在規劃圖上占了很好的位置。不得不說,那個人在這方麵還是很有眼光的。”霍漱清道。
覃逸飛點頭,道:“是呀,天鵝灣嘛,那時候還是荒灘,誰能想到市裏會把新城朝那邊拓呢?你沒打算在擴大市區麵積嗎?現在市區人口壓力那麼大,而新城要完全建成投入使用,沒個三四年是下不來的。”
霍漱清輕輕抿了下酒杯,道:“雁翔區、甬台縣都會劃進來,不過,這隻是我個人的想法。等這兩個縣區劃入市區,會給他們相應的政策措施,讓它們分擔一下市區的壓力。”
“這麼一來,光是土地出讓金,都能讓市政府賺個盆滿缽滿,反對你的人,應該就會越來越少了。”覃逸飛道。
“是啊,現在工廠搬遷的非議很多,所以一時之間還動不了。”霍漱清道。
“那也隻是暫時的,等到新城土地拍賣的時候,那些人就傻眼了。”覃逸飛道,“真金白銀擺在眼前,那些人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該怎麼做。哥,你這雙管齊下,真是絕了!”
說著,覃逸飛笑了。
霍漱清笑笑,不語。
“你小子懂什麼,淨在這裏瞎說。吃飯吃飯!”覃春明道。
可是,蘇凡看著覃逸飛,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啊!以前老覺得他吊兒郎當,對政治完全沒有興趣,現在看起來……這應該說是基因的作用還是環境的影響?在這樣的家庭裏長大,從小耳濡目染著,說要完全不懂政治謀略,那真是扯的。
這麼一想,蘇凡就不明白了,覃春明為什麼不培養自己的兒子,而是把霍漱清當做自己的希望?難道僅僅是為了報答霍澤楷的再造之恩嗎?且不說別人,就說霍澤楷和自己的父親曾元進,都是讓兒子在從政的。而覃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