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幸福的時刻來想這樣悲傷的事,真是不合時宜!
霍漱清歎了口氣,思維很快就被她那驚喜的聲音給帶走了。
看著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從鏡頭裏閃過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深深蕩漾在他的心頭。
霍漱清擁住她,和她一起數著那遙遠的流星。
人的生命,在這璀璨星河之中,或許就是沙中一粒,如這流星一般,眨眼之間就會消失的沒有影蹤,可是,即便是注定要消失的命運,也可以選擇燦爛消失,不是嗎?
霍漱清並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許願,可是,這件事,如他最初設想的一樣,刻在了蘇凡的心頭,永生沒有忘卻。
不過,畢竟是在天文台,盡管人家這個望遠鏡是退休不用了的,可是總不能當做自家的一樣霸著吧!
“我們,回去吧!”約莫過了一個小時,蘇凡對他說。
他看著她,點點頭,道:“好啊,不過,我還要過去和那邊坐一會兒,總不能用完人家的東西就直接走人吧!”
“辛苦你了!”她拉著他的手,道。
他笑著搖搖頭,挽著她起身。
走下觀測台的時候,他先下去了,蘇凡扶著欄杆準備走的時候,他卻說:“來,我抱你下來!”
她愣了下,旋即卻一下子跳入了他的懷裏。
霍漱清哈哈笑了,道:“沒想到還是挺重的呀!”
“你的物理學的好爛!”她笑著說。
他微微動了下眉毛,道:“已經是快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你以為我會記住啊?”
她卻笑了,從他懷裏跳到地上。
“等會兒你去車裏等等我,我和他們聊一點點時間就可以走了。”他說。
蘇凡點頭。
霍漱清給台長打了電話,讓蘇凡去車上等著他,自己直接去了一號樓的主控室慰問那些夜裏還在值班做科研的工作人員們。
紫龍山天文台是華東省最大的一個天文台,位於榕城市西郊的紫龍山地區。霍漱清今晚和天文台的領導談的,也是年前天文台向市裏提交的一個增建新的射電望遠鏡的申請。
蘇凡不知道這些,隻是坐在車裏靜靜地等待著他。
打開天窗,放下座椅。即便是在天文台的院子裏,頭頂的天空也是那麼近,好像一伸手就可以碰到。盡管偶爾有一兩顆流星劃過天空,卻依舊是充滿那種悲壯的美麗!
霍漱清,謝謝你給了我這麼特別的新婚禮物!
蘇凡望著那無垠的夜空,心裏說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院子裏說話的聲音才傳入她的耳朵,她趕緊把座椅拉起來,才發現霍漱清和天文台的人過來了,便立刻拉開車門下了車。
向天文台的台長表達了謝意,蘇凡跟著霍漱清離開了。
車子,再度在這盤山公路上緩緩行駛著。
原本這邊山上就人跡罕至,到了夜裏更加的清靜了,耳邊隻有偶爾的鳥鳴聲。
“能找個地方把車停下嗎?”她突然說。
他看了她一眼,道:“幹什麼?”
“我,我想看看樹!”她的臉頰猛地就紅了,幸好他看不見。
“看樹?這麼黑的……”他說。
“停下嘛!找個觀景天台什麼的!”她打斷他的話,央求道。
霍漱清隻好按照路標提示找了個觀景天台,將車開了過去。
“你要準備在哪裏看?”他把車子停好,問,話剛說完,她的嘴唇就靠向了他,兩隻手也伸向他,霍漱清愣住了,旋即忍不住笑了出來。
“小丫頭,你想要幹什麼?”他抓住她的手,笑道。
她看著他臉上越來越深的笑意,站起身,慢慢挪向他,湊向他的耳朵,低聲說了句,“給你一個特別的禮物……”
無垠的夜空裏,流星依舊按照自己的軌跡走向命運的終點!
霍漱清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縱容她,更加沒有想過她會這樣大膽。
以前和覃東陽那幾個人在一起閑聊海侃的時候還說起這種事,覃東陽是個情場老手了,什麼沒玩過?當時還笑著對霍漱清說“什麼時候帶著你家小蘇去玩玩”。
“玩你個大頭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盡想著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霍漱清道。
“你看看你,假正經了吧?”覃東陽說著。
其他幾個人聽著這話都哈哈笑了起來,霍漱清也不說,抓起一把瓜子帶著皮就塞進了覃東陽的嘴裏,把覃東陽在那裏嗆得不行。
此時,頭頂天窗大開,他的雙眼望向那漆黑的夜空,懷裏的人突然打了個噴嚏,他趕緊把風衣拉過來給兩人蓋上,摟緊了她。
想想當時覃東陽說的那些,霍漱清不禁歎了口氣,心裏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