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漱清搖頭,道:“我一直覺得無所謂,就算是這樣的婚姻也無所謂。反正結婚嘛,就是兩個人在一起搭夥過日子,過日子嘛,能有什麼原則性的問題呢?將就著過吧!可是,等我遇上蘇凡的時候,等我愛上她的時候,我才知道,婚姻也不是你想將就,就能將就下去的。給自己判了一個無期徒刑卻無動於衷,就同明明要溺水卻不自救的人有什麼區別呢?”
曾泉看著霍漱清。
“所以,如果不想走到那一步,就試著給自己尋找一條解救的道路。你還年輕,婚姻,卻是無期徒刑!選擇權是在你的手裏的,想讓這不知道多少年的服刑過的有趣一點呢,還是一天天計算著到死的日子,這是你自己可以選擇,也是你唯一可以改變的。你,是不能離婚的,對吧?”霍漱清認真地說。
曾泉不語,良久才苦笑了下,說:“別人都說婚姻是圍城,你卻說是坐牢,真是夠悲觀的比喻!”
霍漱清不語,喝了口茶。
樓道裏,一片寂靜。
“謝謝你!”曾泉道。
“不客氣,一瓶茶而已。”霍漱清道。
“霍書記……”會議室的門開了,院長剛走出來,霍漱清和曾泉立刻同時起身走上前。
“怎麼樣?”霍漱清忙問,“手術的把握有多大?”
“薑大夫做手術的話,手術成功的幾率有六成。”院長說。
“這個手術的風險很大,我會盡力小心去做,可是,手術過程難免會傷到神經,我們也會盡力去修補受傷的神經……”即將主刀的薑大夫對霍漱清說。
“風險是什麼?”曾泉問。
“病人在手術後可能會持續昏迷,也就是會有成為植物人的可能。”薑大夫說著,霍漱清的眼裏,神色黯淡了下來。
“植物人也是可以蘇醒的,那就應該……”霍漱清忙問。
“是的,植物人有蘇醒的先例,而且,您太太的受傷部位在脊椎,雖然和大腦同屬於中樞神經,可是,與大腦受傷的相比,您太太這種病例要更輕微一些,蘇醒的可能性更大。可是,究竟需要多少時間,我們並不能預測。而且,昏迷時間如果超過六個月,就會出現腦萎縮的症狀,到時候如果不能蘇醒,情況會更嚴重。”薑大夫道。
“嚴重到什麼程度?”霍漱清問。
“長期持續的話,就會出現腦死亡的現象。”薑大夫道,“當然,這是最壞的結果。在手術之前,我必須要把這些可能的結果告訴你們。”
“你會盡力的,是嗎?”霍漱清道。
“我一定盡力,現在,請您簽同意書,我們就準備開始手術。”薑大夫道。
霍漱清拿著筆,久久不動。
和霍漱清一樣,曾泉的心裏也是七上八下。
“好,我簽字。”霍漱清道,很快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拜托你們了,拜托了!”
“你放心,霍書記,薑大夫在這類手術上有很豐富的經驗。”院長對霍漱清道。
霍漱清點頭。
“那你們立刻準備手術,我去向首長彙報!”院長安排道。
霍漱清和曾泉看著蘇凡從icu推出來,又被送進了手術室。
“丫頭,一定要挺住,我在這裏等你回來!”手術推車停在他們身邊,霍漱清俯身,拉住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輕說著,閉著眼睛,親了下她的臉。
曾泉拍拍他的肩,望著昏迷的蘇凡。
手術車遠去,留下兩個等待的人,空空守在這寂靜的走廊。
時間,一秒一秒,一分又一分地流逝著。
醫院的夜裏,如此的安靜,安靜地讓人的心越來越不安。
霍漱清坐在長椅上,時不時地看向手術室的顯示燈,卻又坐不住,起身走來走去。
曾泉看著他,卻陷入了深思。
另一方麵,曾元進也是徹夜難眠,等待著醫院方麵的消息,而他得到的最後一條有意義的消息是,迦因進了手術室。
夜,越來越深,路途的勞頓和繁重的工作,讓每一位下棋的人都必須渴望睡眠。
“元進今晚不在狀態,不如改天我們再切磋?”方慕白看了曾元進一眼,對領導說。
領導揉揉眼睛,笑了下。
“您休息吧,明天還要開會!”曾元進對領導說道。
“醫院那邊有消息的話,立刻派人告訴我!”領導說。
“好的,我陪著元進等消息!”方慕白道。
“怪不得你們兩個是最佳親家呢!”領導笑道,“我先休息了。”
“謝謝您!”曾元進陪著領導起身道。
領導擺擺手,看著曾元進,道:“為人父母心,誰都一樣的!”
曾元進點頭。
“好了,我睡去了,慕白,你陪陪元進。”領導說。
“是!”方慕白道。
“哦,對了,改天讓希悠來家裏玩,那孩子,真是很不錯。”領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