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漱清的心頭,被沉重的愧疚感所壓著。
蕭瑟的冬日,變得更加的陰冷了。
望著這樣同一片天空的,還有蘇凡。
這天,曾泉來看她了,隻不過他也是從任地連夜趕回來的。到了年關,事情也很多,難得可以有空回家一趟。明天是方希悠大伯的生日,家裏要慶祝一下,畢竟是整壽七十歲了。壽宴是晚上的,曾泉隻要趕著下午回來就可以了,早上出發,下午絕對可以趕到家裏。可是,他還是沒忍住,上周去上班前看過蘇凡,直接從醫院走了,最近聽方希悠說蘇凡好像有點不太對勁,讓他擔憂的不行,實在是多一分鍾都沒辦法等,連夜趕到醫院了,準備陪著她直到霍漱清回來。
到醫院的時候,蘇凡坐在床上看書,曾泉跟張阿姨說了下,小心地走了過去。
蘇凡猛地抬頭,看見曾泉的笑容。
“我怎麼沒聽見你的腳步聲啊?最近在練輕功嗎?”她笑了下,道。
“現在練也來不及了,我又沒機會見到神仙姐姐給我武功秘籍是不是?”曾泉笑著說,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張阿姨趕緊給他端了一杯茶過來就趕緊出去了,留下兄妹兩人單獨在病房裏。
“這麼晚就別過來了,難得回趟家,就回去陪陪嫂子嘛!”蘇凡道。
“我們和你們不一樣,都老夫老妻了,用不著陪。倒是你和霍漱清,我可是聽說你們現在跟小情侶一樣甜蜜的不行啊!”曾泉微笑注視著她的臉,道,“霍漱清這家夥,真是幸福死了,都那麼大歲數了,還跟熱戀中的人一樣。”
蘇凡看著他,笑了下,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可笑啊?”
曾泉搖頭,道:“你應該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羨慕你們的吧?”
蘇凡不語。
“怎麼了?是不是心情不好?他惹你了?”曾泉問。
看著她這樣,曾泉就想起方希悠在電話裏和他說的那些事了。
蘇凡搖頭,歎道:“我好像想起一些事了,可是,好像,我不該想起來。”
曾泉注視著她,探究似地問:“你想起什麼了?不能說給別人的,可以說給我,雖然我不是心理醫生,也不懂怎麼給你解釋這些……”
“你好像從以前就在當我的知音哥哥呢!”蘇凡笑著說道。
曾泉不語。
或許,隻有對她才會這樣吧!
蘇凡望著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們隨便聊聊?”曾泉問。
蘇凡苦笑了下,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道:“我好像記得有個人朝我開槍,然後我就這樣了。”
“還有呢?”曾泉問。
“那是個女人,我記得見過她。”蘇凡道。
“這些,你沒有跟霍漱清說嗎?”曾泉問道。
蘇凡搖頭。
“為什麼?”
“我不知道,好像那個女人,和霍漱清有什麼關係,我,我記不清和她說過什麼了,可是……”蘇凡道。
“因為一直覺得那件事和霍漱清有關,所以才這麼難過,是不是?”曾泉道。
蘇凡不語,眼裏滿滿都是淚。
“既然你覺得不清楚,那就去搞清楚,等你搞清楚了,可能心情就不像現在這樣了,可能會有其他的解決問題的辦法。”曾泉認真地注視著她,道。
“我不能開口問他。”蘇凡卻說。
“其實,你什麼都知道,是不是?”曾泉問。
蘇凡不語,隻是無聲落淚著。
曾泉輕輕擦著她的淚,道;“沒有人會強迫你記住什麼忘記什麼,這是你的腦子,想放什麼想清什麼,別人都沒有權利的。不管怎麼做,關鍵是要你自己做出內心的選擇,而不是順從別人的心意。明白嗎?”
“我知道他對我很好,我知道他很愛我,我知道……”蘇凡啜泣著,“我能感覺到,就算我不記得了,可是,看著他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來,可是,想起他的時候,我就會想起那個女人,想起,想起我現在跟個廢人一樣躺在這裏……”
曾泉俯身,輕輕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揉著她的長發,道:“噓,噓,沒事的,沒事的,既然這麼難過,那就忘了吧,把什麼都忘了好了,什麼都別去想……”
蘇凡不語,隻是在他的胸前哭泣著。
“迦因……”第一次,曾泉叫了她的本名。
蘇凡抬頭看著他。
“遇到事情要做決定的時候,選擇對自己傷害最小的,選擇你最想要的,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事物是完美的,你隻能根據你的心去做選擇。不要委屈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在你的身邊愛你,明白嗎?”曾泉捧著他的臉,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