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泉不語。
“我也奇怪,我也覺得自己不該這樣,我不該,不該想自己是不是愛他這種事,對不起霍漱清,是不是?”蘇凡道。
曾泉不說話,隻是端起茶碗喝了口茶。
“可是,人的感情就是這麼奇怪。就像你之前和我說的,逸飛在我最需要幫忙的時候,在我最孤獨無助的時候,他在我身邊幫了我。是他幫我找到了自信,是他讓念卿在一開始出生的時候就有了父愛的關心。如果沒有他,我不可能是今天的我,我……”她說著,看著曾泉給她遞過來茶碗,她接過來。
“有時候,和霍漱清在一起的時候,我也不是沒有回想過曾經,想過當初在榕城的日子,那個時候為了展銷會趕婚紗,一個人在工廠裏猜縫紉機,逸飛給我送飯,在我旁邊陪著我。好像有他在身邊,我也不會害怕,不會覺得自己做不來什麼,就會努力去做,什麼都不去想。可是,這樣的感覺,在和霍漱清一起的時候……”她說著,頓了下來。
“和霍漱清在一起的時候沒有這樣的感覺嗎?”他問。
蘇凡點頭,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道:“和霍漱清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會覺得自己很差勁,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好,我沒有辦法應付他的生活,沒有辦法做好他的妻子,總覺得自己什麼都不行……”
“因為這樣才想離婚,是嗎?”曾泉問。
“嗯。我,我配不上他,我怎麼能做他的妻子呢?難道讓他不停地忍讓,讓他寵著我,不管我做錯什麼事,他都無限製的包容我,這就是我的生活我的人生嗎?”她說著,看著曾泉。
“在他的身邊找不到自信,可是,和逸飛在一起的時候,你就會有自信,是嗎?”曾泉道。
蘇凡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道:“是啊!是這樣啊!很多時候,我覺得自己很配不上他的愛,配不上他對我那麼好,我覺得自己太差勁,什麼都做不好,所以,江采囡的事情出來後,我就,就……”
“所以,你就會覺得和逸飛在一起更開心,是嗎?所以就會去找他,是嗎?”曾泉問。
“也許吧,我也不知道。”蘇凡道。
“所以,你就分不清和逸飛在一起是一種習慣,還是因為你也愛逸飛,是不是?”曾泉道。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蘇凡沒有回答他,卻說。
“結果呢?”曾泉問。
“可能,習慣更多一點吧!與其說是習慣,不如說是我的惰性吧,總是想要身邊有個人在,讓自己可以有勇氣度過艱難,不管那個人做什麼,好像有個人就是,就是會,踏實一些,就會,不害怕!”蘇凡道。
曾泉不語。
“感覺很對不起逸飛,真的,很對不起他!”蘇凡歎道。
曾泉看著她。
“沒有一點愛嗎?還是有的吧?”曾泉道。
蘇凡苦笑了,道:“這樣不是會讓大家都很尷尬嗎?”
是啊,真是太尷尬了,尷尬,也難堪。
蘇凡心想。
曾泉不語,靜靜端著茶碗坐著。
“你是怎麼了?難道有一個,呃,一樣的?”蘇凡問。
曾泉看著她,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