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園就是蘇以珩送給方希悠和曾泉的那個宅院。
“我沒問題。”曾泉道。
“好,那你什麼時候想辦手續,提前和我說一聲,去把手續辦了。”方希悠擦著淚,道。
曾泉不語。
這,就算是解脫了嗎?兩個人,都解脫了嗎?也算是,終結了嗎?
不知道別人是怎麼離婚的,他們的離婚,真是,太簡單了。
“時間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想睡覺了,明天我會整理這裏的東西搬到我爸媽那邊去住。爸爸和文姨那邊,我也會和他們說的。”方希悠道。
她就這麼著急把他趕走嗎?方希悠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這麼果決地離開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人。這麼的果決,沒有絲毫的留戀,讓她不禁懷疑自己有沒有愛過他,到底,有沒有愛過他?如果愛過,應該還會留戀,不是麼?可她為什麼,一點都不再留戀了?
到底,是為什麼?難道她從兒時開始的愛戀,持續了將近三十年的愛戀,她這麼多年唯一的愛戀,居然,居然這麼輕鬆就,就放開了?
為什麼,會這樣?
“嗯,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我會早點離開……”他起身道。
“你不用再和我說了,我們,沒有關係了。”方希悠打斷他的話,道。
曾泉看著她,她依舊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是不看他。
“那你早點休息!等我辦完了辭職,再回來辦手續,我會提前和你約時間的。”曾泉道。
方希悠沒有說話,好像在等著他趕緊走。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這樣?
“財產分割的事,我明天和以珩打電話,讓他的律師幫忙處理一下,你要拿的都拿走,不用和我商量。”曾泉道。
方希悠依舊沒說話。
曾泉深深望了她一眼。
聽著曾泉關上門離開,淚水,從方希悠的眼裏湧了出來。
她睜開眼,看著這空蕩蕩的奢華的屋子,一切都是模糊的,就好像自己這麼多年的人生一樣模糊不清,一樣虛幻。
心,一絲絲扯著痛,她低頭,看見茶幾上的花剪和花枝花瓶,慢慢伸手。
手,伸向了那把花剪,顫抖著,伸了過去。
她要幹嘛?拿著這把剪刀紮死自己嗎?她沒那麼蠢,就算她覺得自己這一生是個笑話,她也不會拿起剪刀自殺!
隻有蘇凡那種懦夫才會自殺,她方希悠絕對不會,隻有懦弱無能的人才會選擇死亡,她,不會!
抓起剪刀在眼前晃了下,她看見了花瓶裏的花,那一朵朵嬌豔的花兒……
“哢嚓哢嚓”,剪刀反射出的光,在房間裏到處舞動著,盡管屋子裏的燈光很亮,遮住了剪刀的光,可是她的動作很快,所有的花,都被剪了下來。花瓣掉落在茶幾上,地板上,她的裙子上。
他喜歡蘇凡的花,蘇凡種花,蘇凡……
猛地,方希悠抓起花瓶裏那些被剪了頭的花枝,起身用花枝打翻了那隻價值連城的古董花瓶,花瓶的碎瓷片散落一地,連同花葉。
茶幾上,還有花,還有讓她一看見就會想起蘇凡的花……
花枝,被她抓著在茶幾上不停地捶著,花瓣和花葉四處亂飛,飛到她散落的長發上,飛到空中,落在茶幾和地上。而她手上的鮮血,也順著花枝流了下來,一滴滴,滴落在茶幾上,流在她的裙子上,滴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