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讚同蘇總的建議,夫人的身體到了這樣的地步,與其瞞著她不讓她知道覃總的事,不如就讓她看一眼,至少,可以讓她了卻一個心願……”徐醫生道。
“小飛現在生死未卜,那個樣子,怎麼讓她看?”羅文茵道。
“所以,不是讓她去手術室看,是等覃總手術結束,轉入病房了,讓夫人看見覃總沒有生命危險,她也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然後我們再去榕城靜養……”徐醫生說著,望向霍漱清。
“怎麼了?”陷入了深思的霍漱清問。
“霍書記,我這麼說,很對不起您,我也知道會讓您為難,可是……”徐醫生道。
“你說,要我做什麼?隻要能讓蘇凡早日康複,什麼都可以!”霍漱清道。
“夫人的病,從根本上來說還是上次槍擊案的刺激,讓她的精神始終處在緊繃的邊緣,盡管她已經努力讓自己去擺脫那個影響了,甚至也去了案發地。要做到這一點很難,可她還是做到了。按說,她做到這個地步的話,那件事的影響已經是降到最低了,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了。可是,她的性格,又……”徐醫生答道。
頓了下,徐醫生接著說:“她的性格會讓那件事的後果在某些時候竄出來,比如說在受到精神刺激的時候。其實,說的直白一點,還是她的性格讓這一切都惡化了,也讓她自己失去了對情緒的控製。她的性格裏,有善良的一麵,這種善良讓她無法看著曾市長婚姻失敗,無法看著覃總出事,她會想要去幫助他們,因為他們對她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所以她才會一次次去幹預他們的婚姻,當然,這樣做的是非對錯,不是一句兩句能說的清楚的。可是,她的性格裏同時也有自卑的一麵,這種自卑是她從小的生長環境帶給她的,她和我說過她小時候的一些事,我從她的那些描述裏發現,她有時候會為了保護自己避免更重的懲罰而把一些小錯誤攬到自己身上,久而久之,她就習慣了這樣做,不管這樣做能不能保護到自己,她總是會這樣做,這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有時候,她的性格會很開朗,很陽光,這一麵,事實上是她從小就渴望去擴大的,如果她有機會的話,性格裏的這部分會占到她個性的主體,她會是一個很陽光的人。可是,這些年經曆的事,錯綜複雜,內外因素的糾纏,讓她性格裏那部分開朗和陽光,漸漸被其他的方麵替代。這樣複雜的個性,是很容易產生心理問題的。從她目前的反應來看,是極端嚴重的抑鬱症,而這種病,再繼續惡化下去的話,會讓她很容易選擇極端的方式。”
極端方式……
誰會不明白這四個字的意思呢?
“那你的建議呢?”霍漱清問,“讓她看看小飛,就會好點嗎?”
“現在影響她的,是三件事,曾市長的離開,覃總的車禍,還有,霍書記您的調離。要是這三件事,我們都處理好了,她的狀況自然而然就會好轉,而且,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抓住這次的機會,把她的這個病完全治好。”徐醫生道。
“好,那你說怎麼辦?”霍漱清問。
“第一件事,曾市長走了,要讓夫人幫忙去找曾市長,並且去勸回曾市長。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心結,這個心結在曾市長和夫人的心裏,隻有他們自己才能解開,別人根本不行。所以,就讓夫人去幫忙,讓她去找……”徐醫生道。
“可是她聽到曾泉的事都會有那麼大的反應,怎麼能……”霍漱清道。
“這是很自然的,所以,隻能慢慢來,慢慢讓她參與進來,不要去排斥她。”徐醫生道。
蘇以珩點頭,道:“這個可以嚐試,現在根本沒有阿泉的線索,要是迦因能加入進來,我們盡快找到他的可能性會增大。”
霍漱清陷入深思,沒有說話。
“你接著說。”羅文茵對徐醫生道。
“關於覃總的事,霍夫人現在要是見到覃總,肯定會很痛苦,很激動,可是,隻要我們控製她不要做極端的事,最好是能讓她和覃總交流一下,說說話,這對他們都是好的。”徐醫生道。
“那麼,你的意思是,讓迦因暫時不要離開京城?”羅文茵道。
“最好是,不要離開!”徐醫生道,“要是現在讓她走了,去了榕城療養,不但會起不到療養的效果,反而會讓她的情況惡化,會讓她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所以,我建議她留下來,一起來解決目前的問題。”
“霍漱清……”徐醫生的話剛說話,一個聲音就穿進了他們的耳朵。
霍漱清看去,正是蘇凡站在套間門口,頭發散亂著,一臉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