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不出話來,呆呆地望著父親。
“你母親,她很恨迦因,這一點,我們都清楚,以前她對迦因有意見,經過你這次的事,她是恨迦因的。迦因好端端的一個人,為了照顧你背負了那麼多的非議,受了那麼多的委屈,而你,你覺得你還要讓她繼續背負著你母親的仇恨嗎?讓她背負著那些數不清的非議和嘲笑嗎?難道你要讓別人一提到曾迦因,就是那個和自己的小叔子不清不楚的女人嗎?”
覃逸飛的嘴唇,顫抖著。
父親盯著他,覃逸飛,顫抖著轉過頭。
“迦因照顧你,我們都應該感激她,我很感激,你也應該是。可是,你要做的,僅僅是感激,明白嗎?”父親道。
覃逸飛,一言不發,他緊緊閉上雙眼,嘴唇不停地顫抖著,連同放在輪椅扶手上的雙手。
父親,也沉默了,他看得出兒子此時心裏的糾結。讓兒子這樣徹底放下蘇凡,那是很難很難的一件事。如果說在過去做這件事不容易,現在更加的,困難。特別是,在蘇凡照顧兒子,幫助他蘇醒之後。
“小飛,她已經做出了選擇,她,選擇了漱清,選擇了她的家庭,不管她是在什麼樣的思想主導下做出的選擇,這,是她的選擇,她要和漱清在一起,她要留在漱清身邊——”父親耐心地說道。
覃逸飛睜開眼,望著父親,道:“我,尊重她的選擇,隻要她開心,隻要她,她覺得幸福,我,我希望她幸福,我,想要看見她的笑容,我不想——”說著,他的眼裏,淚花閃閃。
父親起身,走到覃逸飛身邊,蹲在他的麵前,手放在兒子的手上,覃逸飛望著父親,眼裏的淚水,努力沒有流出來。
“她有她的人生,你,也有你的人生,孩子!”父親道。
覃逸飛低下頭。
父親起身,輕輕擁住兒子的肩膀。
“我,能見她一次嗎?”良久之後,覃逸飛開口道。
覃春明,愣住了。
他看著兒子那張痛苦的臉,覃春明的心頭,一股說不出的難受。
覃春明沒辦法拒絕兒子,可是,他也同樣沒辦法跟霍漱清說明。
霍漱清讓蘇凡去照顧兒子,幫助他蘇醒,這件事對於霍漱清和蘇凡來說,都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可是,霍漱清還是讓蘇凡去了,而蘇凡,也答應了霍漱清。隻是,到了如今,當三個人都在背負著枷鎖和嘲笑的時候,當這份枷鎖沉重到了大家都無法承受的時候,就必須卸下來了。覃春明很清楚這一點,他更加清楚,現在的霍漱清不能再分心去處理這件事,而隻有他自己來,必須是他!
也正是因為如此,覃春明沒辦法和霍漱清說,他怎麼開口呢?一夜難眠的覃春明,在第二天到達京城開會,和首長聊起來霍漱清近期的工作狀況,覃春明這才下定決心和霍漱清說了兒子的話,而霍漱清——
小飛要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