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泉——”
“穎之——”
兩人同時開口,卻又同時沉默了。
“你說吧!”曾泉道。
“突然又忘了。”孫穎之笑了下,道,“都怪你打斷我。”
“對不起——”曾泉道。
“沒事啦,跟你開玩笑的。”孫穎之笑著說。
曾泉沒說話。
“說吧,你有什麼事兒?我反正已經忘了要說什麼了,你說吧,我聽你說。”孫穎之道。
“沒別的,就是,額,你什麼時候忙完,給我打電話說一下,咱們一起吃個飯。”曾泉道。
孫穎之笑了,道:“你就不怕希悠知道了不高興?”
“沒事。”曾泉道。
“好吧,那我到時候給你電話。”孫穎之道。
“嗯,我等你電話。”曾泉道。
“那,你忙去吧,回見!”孫穎之說完就掛了電話。
曾泉聽著手機裏傳來的鳴音,也掛了。
有些事,好像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變了。
中午的時候,蘇凡乘飛機開始飛往滬城,而霍漱清也結束了會議,還有一些商談,乘飛機前往滬城。
曾泉和蘇凡提前聯係了下,在蘇凡下飛機的時候,親自派了他的秘書去機場接蘇凡,把蘇凡接到了自己家裏。蘇凡要等霍漱清一起來了去見覃逸飛,所以也就沒有說什麼,在曾泉家裏等著。
雖然蘇凡來了,可曾泉沒有時間和她一起吃午飯,就給她打了個電話,讓她在家裏吃飯休息,等著霍漱清。
等著他的時候,蘇凡卻是根本沒辦法靜心休息的。
她知道覃逸飛的家人就在距離曾泉家不遠的小樓裏住著的,要是覃逸飛的媽媽看見她,估計撕了她的心都有。
不過,這一點倒是沒事,她不出門的話,也就撞不到逸飛媽媽。而且,去醫院——醫院那邊——
想到徐夢華,蘇凡就深深歎了口氣。
徐夢華要是真想撕了她,她也隻能,隻能是認了。這個,不是她要擔心的問題,關鍵是,她和逸飛怎麼說?這個問題,她從昨晚想到了現在,還是——
一點頭緒都沒有!
滬城的天空,陰沉著。
站在曾泉二樓的陽台上,潮濕的風,吹拂著她的臉龐。和回疆完全不同,沒有那種幹澀的冷,而是有些溫潤。可是,天空陰沉,讓人的心情也跟著陰沉。
逸飛——
眼前的樹木,依舊是掛著綠色的葉子。
和榕城的冬天一樣,沉沉的。
蘇凡趴在欄杆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等霍漱清到達滬城,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他一下飛機就給蘇凡打電話,然後直接在曾泉家裏接了蘇凡就趕去了醫院。
“你不休息一會兒嗎?”蘇凡上了車,問他。
“不了,時間不多,還是早點去看他吧!”霍漱清道。
蘇凡“哦”了一聲,沒說話。
霍漱清看著她,道:“夫人給你打電話了?”
“嗯,早上打的,我答應了。”蘇凡道,“她倒是沒說讓我什麼時候過去,讓我等電話就行。”
“沒關係,你別緊張。下邊兒有一幫人呢,不用你辛苦的。”霍漱清道。
蘇凡點點頭,道:“這些我知道,不過還是會擔心。”
“擔心什麼?”霍漱清問。
“就是會擔心,額,比如說,萬一我說錯話了什麼的,會被人笑話怎麼辦?”蘇凡道。
霍漱清笑了,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頂,道:“不可能會那樣的。”
“為什麼?你怎麼這麼肯定?”她反問道。
“因為你是他們的領導,他們不敢笑話你,不管你說的是對還是錯,也沒人敢笑話你。”霍漱清道。
“不至於吧!”蘇凡道。
“雖然這樣很不好,可是,現實就是如此。”霍漱清道,“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的。”
蘇凡微微點頭,道:“的確是這樣,以前工作的時候就有這樣的感覺了。局長說什麼,低下一堆都是附和的,明明局長說的是錯的。”
“所以呢,你有什麼好怕的?隻管去做就是了,不會有人笑話你的。”霍漱清道。
“可是,不能因為沒有人提出質疑,就可以隨心所欲了吧?”蘇凡道。
說著,她看著霍漱清。
“明明知道是錯的,卻不能說,不能質疑就因為對方是上級,就因為對方手裏掌握著權利,就什麼都不能說,隻有盲從嗎?”蘇凡道。
“我也很不喜歡這一點。”霍漱清道,“沒有質疑,這個社會就不會有生機,也就沒有進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