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方希悠道。
蘇以珩看著方希悠,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們準備走吧!”
“他可能在那女人那邊。你,要過去嗎?”方希悠看著蘇以珩,道。
曾泉一個人去了楊思齡的屍體旁邊了,方希悠知道,蘇以珩也知道。
方希悠這麼說出來,蘇以珩便沒有說話了。
“以珩,我和他,已經,不可能了。”方希悠歎道。
蘇以珩看著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與此同時,曾泉站在楊思齡的冰棺前麵,看著裏麵躺著的人,回想起孫穎之今天和他說的那些話。
他是該感謝楊思齡嗎?還是說,怨恨這個陷害了自己的女人呢?如果不是楊思齡,那麼,他和孫穎之的關係,會尷尬的無法言喻,就算他們兩個不結婚,也會尷尬到無法相見的地步。而且,最關鍵的是,首長的計劃,就全盤崩潰了。
如果那樣的話,他是不是就可以去自由選擇自己的生活了?
怎麼可能呢?這是他的命運,或者,也可以說是他的選擇。不管他怎麼抗拒這種被安排的人生,事實上是,這是他接受的人生,他沒有別的選擇了。
那麼,楊思齡,又算是什麼呢?一個可有可無的犧牲品?
犧牲品?在這個世上,誰又可以說自己不是犧牲品呢?每個人都在犧牲,所有人都在犧牲。
梅花?難道說,那一晚,他還和楊思齡說了梅花的事?他怎麼會那麼,那麼不謹慎?
他喜歡的人,最喜歡的是梅花,所以,他就愛屋及烏了,是嗎?
隻是,這麼多年下來,他還有心思和精力去挽回他們越來越遠的心嗎?
希悠不喜歡迦因,越來越不喜歡。她覺得迦因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不光是愛情,現在連她的夢想都搶走了嗎?
這樣的希悠,還是過去那個希悠嗎?
人,都會變的,他變了,希悠也變了,穎之,也變了。
“阿泉,對不起,我總是給你添亂,我害了你,我——”穎之在他麵前哭泣說。
他不會怪穎之,不管,穎之做了什麼,他都沒有辦法責怪穎之。穎之是為了他,這一點,他知道。
隻是——
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了啊!
可是,人性,又豈是他可以改變的?就算他想要改變現狀,又談何容易?
冰棺裏躺著的,是一個和他隻有一夜之交的女人,甚至那一夜的任何細節,他都無從回憶。為什麼他會在這裏站這麼久呢?到底是在看著死去的女人,還是看著自己?
胳膊上,突然多了一份重量。
他側過頭,看見的是方希悠。
“走吧!”她說。
“嗯,走吧!”他說道。
說完,他就朝著門口走了。方希悠最後回頭看了眼躺在冰棺裏的楊思齡,在心底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這就是所謂的善惡到頭終有報嗎?
如果是,她還是不是該感謝穎之幫了她的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