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流光,燈光璀璨。兩人相對無言,席若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她,顯得冷靜又疏離。
“對不起,我今天去見了陳辰。”謝一林聲音如蚊呐,底氣不足。古人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她知道,而謝一林本身帶有的疏離性格使她不侵犯他人的意誌,那麼她也希望別人,用同樣的方式對待她。
更何況對方是席若。
他轉身,微微晃動了手中的紅酒隨即放在了寬大的紅木桌子上,眼眸稍抬看向不遠處的謝一林:“我知道。”
呃,他知道?!謝一林不禁咬牙心理活動劇烈,控訴道陳辰這個叛徒,竟然出賣她?!
看著對麵的女人細微的表情變化,席若心裏不禁暗爽,嘴角上揚,下一秒他恢複常態說道:“我猜的。”
不過幾秒,謝一林的臉上出現了好幾種複雜的戲劇表情變化,由開始的震驚心虛到現在的如負釋重,殊不知這細小的一切全部被對麵的席若收入了眼底。
他拿起放在了桌子上的紅酒,稍微抿了一口,被酒潤過後的聲音清冽透亮,淡淡地拋出了讓謝一林震驚的事實:“你早去過爺爺的墓地了吧。”
謝一林猛然抬頭,像看怪物似的盯著席若。
“你是怎麼。。。。。。”
“那天我去看過爺爺,看見有新鮮的糕點,很顯然是前不久剛有人來過,而那個地點隻有我和陳辰知道。我和他都沒有給爺爺帶糕點的習慣,除你之外我想不出會有別人。”他一本正經的分析著。
“那你今天又是怎麼猜到的?”她很疑惑。
“你回來後神態一直不對,而且一直不敢直視我的眼睛。”他邊說邊走向她,壓迫性地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
他慢慢靠近她,俯身貼近她的臉頰。這樣的姿勢加上他不容反駁的語氣讓謝一林有如犯錯的小孩在等待接受著大人的批評,“關鍵是,你哭過。”
她抬頭直視他在燈光映照下如墨般的眼神,差一點就撞上他的側臉,憤恨地說:“你不去當偵探真是可惜了。”
“謝你誇獎啊。”他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謝一林被男人圈在了完全可以掌控的範圍內,周身全是安靜清冽的氣息讓她呼吸眩暈,稍後男人放開了對她無形的禁錮,手無意的插到兜裏,聲音有不可察的悲傷“你跟他說了什麼?”
她小聲地不確定的問:“是陳辰還是爺爺?”
他與她同靠在客廳寬大的屏風前,聽到她的話,眼神瞟向謝一林,透露著你笨還不自知的鄙視,聲音不耐煩地說道:“你說呢”
好吧,她問的很多餘。
“我說請他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而且會比Liyda做得更好,讓爺爺知道你最終選擇我是正確的。”她站好與他麵對麵相視,語氣如同宣誓般的說出了那天在墓前的話。
他將她攬入懷中,手扣在女人柔軟的發絲上,輕柔的吻了吻謝一林的臉頰。
這樣親昵的擁抱中兩人的身高差盡顯,謝一林踮腳湊近他的耳邊,攬緊男人寬闊的肩膀語調有著不可控的心疼與惋惜:“如果陳辰不告訴我你患有抑鬱症,你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你小時候有孤獨症,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是不是他不說你就打算一直這樣瞞著我?你知不知道我從別人的嘴中聽到這些是什麼感受?”
他聽出了女人語調中的顫音和不正常,適時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恰好看到了謝一林眼中洶湧而落的淚珠。
“不要哭。”他動作溫柔地為她拭淚。
“好,我不哭,你回答我啊。”她賭氣似地動作粗魯地抹了抹自己的臉。她看他沉默不語又接著控訴道:“席若,你知不知道我們是什麼關係,我們是情侶,是要走完一生的人,這些事情你都不告訴我。這六年我就像個傻瓜一樣,我還以為是你厭倦我了,不要我了。”她越說語調越高,情緒越不可控,到最後眼淚大滴大滴的砸著,無聲地滴到了屋內厚重的毛毯上。
一個踉蹌,她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扯入了男人的懷中。男人強勢地按住她的腦袋,謝一林的聲音變形的厲害,在男人的懷中如受傷的小動物似得嗚咽著,在靜寂的公寓內顯得異常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