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前麵,是最後一道宮門了,自由近在咫尺,卻是硬生生地卡在這最關鍵的一步。
宮門前的守衛舉起長矛擋住了馬車的去路,“例行檢查,來者何人”。
陳王沒有應答,撩開了簾子,露出了他的麵容,笑盈盈地對著守衛點了點頭,守衛們皆是忙不迭跪地行禮,撤了障礙正欲放行。
陳晏之低聲跟馬夫說道,“快走”,馬夫應聲,扯起韁繩,大籲一聲,馬匹不耐地磨了磨蹄子,仰頭長嘯,甩了甩鬃毛,揚起頭顱,忽地往前躍去。
他坐的馬車在最前麵,因了他不喜與人同駕,陳國侍衛所在的馬車都跟隨在後頭,領頭的馬車踏踏向前起行,後麵的也緊緊跟上了。
眼看著就要越過這最後一道敞開的大門了,之前那緊跟在後頭的策馬聲接近了,驀地傳來一聲高喊,“陳王請留步”。
那幾匹馬跑得特別快,馬蹄聲不一會兒就到了陳王的馬車前頭,有意無意地擋住了陳王的去路,其中一個策馬人一個吆喝,馬兒乖巧,嘚噠嘚噠,緩了幾步,停了下來。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晏之,宴席剛完,我們還未私下痛飲幾杯,你怎麼走得如此倉促”,是李慕辰,躲在馬車裏的木槿微微一震。
陳晏之再次撩開了簾子,聲音溫和,他作了作揖,“是李兄啊,實在抱歉,此次國中有要事緊急,我在此恭賀你大喜,下次定尋個時間專程拜訪,屆時我們再共酌一番”。
木槿矮身在那狹小的空間,耳聽他們的對話,心中忐忑不安。
“這可不行,今夜是宴席的最後一夜,明日我派上良駒,遣人護送晏之回國,定保能更早抵達陳國”,李慕辰的聲音亦是輕柔有禮,可分明透著不可拒絕的威嚴。
“李兄客氣了,國中之事實在急迫,須得連夜趕回處理安排,晏之在此別過了”,陳晏之也是語氣輕輕,婉拒的態度卻也是毋庸置疑。
“也罷,我就實話說了,宴席結束那會兒有刺客闖了進來,方才我帶人追著往這個方向過來,不知那歹人藏身何處,為了晏之的安全著想,我必須徹查這幾輛馬車上所有的人”。
陳王略一思索,便說道,“如今周王亦在宮中休憩,毋須保證安全為是,李兄,你盡管遣人察看吧”。
李慕辰躍下馬來,站在馬匹邊,依舊是溫潤謙謙的模樣,“如此,那我便得罪了”。
陳晏之淡定如他的馬車上沒有異樣一般,示意馬夫撩開簾子,他自己則穩坐在原來的位置。
李慕辰的手下在陳王的馬車周圍仔細搜看,隨後的陳國隨從都一個個認真排查,皆未發現異端,領頭的軍士向著李慕辰作揖稟告徹查無果。
木槿在暗處憋得滿臉通紅,裏麵的空氣本來流通就慢,稀薄得很,現在氣氛緊張,更是透不了氣。
這時,李慕辰款步走近了陳晏之的馬車,一個跨步就上了車,他的動作不大,馬車隻是輕輕搖晃了一下,這一下卻讓其他二人的心驀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