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才安回到房中,掩上房門,坐下身後才將那封信拆開,淩然四字躍然紙上。
“護她安好。”江才安喃喃自語,心中暗自思量。
林初九獨自住一個小院,江才安給她分了兩個丫鬟,一個叫竹青一個叫桃枝,竹青年紀與林初九相仿,桃枝略大些,但二人生得水靈,心思也都是細致剔透,林初九見了好生歡喜。
翌日清晨,桃枝端了盆水正欲往林初九屋裏走,腳還沒有踏進去就瞥見了在牆根偷偷抹眼淚的竹青,她俺自歎了口氣,端著盆子走了過去,低聲道:“你個沒氣的,這又是在做些什麼?讓人瞧見了又是落了話柄。”
竹青見是桃枝忙擦幹淨淚,“今兒是我那老母親的忌日,我就是瞅著這牆頭出了會神,可這淚卻越發止不住了,姐姐教訓的是,我定會注意的。”
桃枝從懷裏掏出塊帕子遞給竹青,“快別哭了,知你是個命苦的,哎,咱好生做咱的丫頭,公子也是個心善的,必不會虧待了咱,且不說別的,就說屋裏頭這位,你當你今日喚她句姑娘,那明日可就指不定要叫聲主子了。”
竹青到底是年紀輕,心中不明,“姐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桃枝瞧了瞧四周,拉過竹青,在她耳側低聲道:“你瞅著公子幾時帶姑娘回家過,這可是女兒出嫁頭一回,自然不一樣,還有來府上的那兩位公子也是,穿著不俗必也得好生侍候,且不管他日後如何,眼下照看著那必是沒錯。”
竹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桃枝忽然一拍額頭,“你瞅瞅,光顧著和你磨嘴皮子,這給姑娘洗臉的水都涼了,哎。”
“姐姐,給我吧,你去屋裏頭伺候姑娘穿衣梳頭,我去打水。”竹青從手中接過盆子,聲音清脆,就像那枝頭的黃鸝鳥一般好聽。
“也好,記得不涼不熱才好。”
“好,我知道了,姐姐快去吧。”
“誒。”
林初九早已起身,撐起窗子就聽見了兩個小丫頭的話,桃枝年長幾歲就是懂得多,可是林初九聽了他們的話心裏卻不怎麼舒服,怎麼她就要做主子了,她與江才安也隻是一麵之緣罷了,如今落在別人眼裏竟成了別樣了,思及從前,莫非那夜錦封府裏的人瞅著夜錦封將她帶進府裏去也是這樣的心思?
“姑娘起得怎麼這般早?”桃枝踩著蓮步從屋外走進來就瞅見坐在梳妝台前的林初九,早已穿戴完畢。
林初九微微回眸,“昨夜睡得早了些,怎麼就你一人,竹青呢?”
“竹青給姑娘打洗臉水去了,以後姑娘不必自己梳洗,交給我們丫鬟來做就好。”
桃枝走到林初九身後,拿起梳子將散亂的發梳整齊了。
林初九瞅著桃枝熟練的動作,不覺有些傷感,溫和一笑,“桃枝你進府多久了?”
“我八歲就開始伺候公子了,公子那時小,我原是伺候夫人的,後來公子身邊沒個可心人,我便分到了公子房裏,後來公子來京城我也就跟過來了,老爺和夫人就留在了常州。”桃枝將林初九的頭發重新散開,慢慢梳整。
“那竹青是多久進府的?”林初九看著鏡中的自己,果然是比她自己梳得好看。
“竹青前年才進的府,我瞅著她可憐,便一直帶著她,她稱我一句姐姐,我也叫她一句妹妹。”桃枝有問必答,絲毫沒有隱瞞。
“沒什麼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