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叩見父皇。”夜錦封看到皇上在前方,立馬跪地行禮。
皇上慢慢從奏折當中拔出眼神,嘴角帶著淡淡笑意,抬了一下手,“起來吧。”
“謝父皇。”
“過來坐。”
皇上竟然拍拍自己身側的位置,示意夜錦封過來坐,夜錦封稍微愣住,似乎對於這一項邀請有些猶豫,他咬著唇,“父皇,我……”
“難不成你還怕朕不成,我讓你過來你就過來。”
夜錦封咽了一下口水,“兒臣不敢。”
說完,他就坐了過去。
皇上攤開麵前的奏折,聲音不怒自威,“你看看,這些奏折都是來向朕告狀的,朕的子民就這麼不省心嗎?”
夜錦封不敢僭越,眼神根本就沒有往奏折上麵看,他不是儲君,甚至也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皇子來看待,他隻是這個皇帝的一個臣子罷了,和那些告狀的臣子並沒有什麼區別。
“錦封。”
“父皇。”夜錦封立馬答應。
皇上眼神變得冷淡,聲音壓低,“你說說朕立太子是不是做錯了?為什麼這麼多的人都來向朕告太子的狀,還有三皇子,自從他出征以來邊關又有一座城池失陷了,難不成非要朕親自出征才可以嗎?”
夜錦封不明白皇上為什麼在他的麵前說這些,可是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不是不懂,隻是覺得今日的他格外不同似的。
記得上一次見他還是在去年皇太後的壽宴之上,當時隻是遠遠瞧著,想著那就是自己的父皇,是一個淩駕於天下之上的男人,他坐在最尾端,被宴席上的人議論,甚至還惹來了不少的飛言,他曾經嫉恨過這個男人,也曾經感慨過,或許他的身上也有著他們無法理解的孤獨,畢竟高處不勝寒,他們誰都沒有錯,錯就錯在不該生在帝王家。
“父皇,您做的都是正確的,天下子民都會為您馬首是瞻。”夜錦封話說出口,忽而想笑,原來他也變成了會說這種場麵話的人。
在最高權力麵前,沒有人能夠幸免。
皇上看著謹慎行事的夜錦封,忽而歎了一口氣,收回目光的時候咳了起來,夜錦封並沒有伸出手去,隻是關切問道:“父皇,您怎麼了?”
“沒事,風寒而已。”皇上的聲音變得沙啞,眉眼間竟然多了些許蒼老之態,讓人心中起了憐意。
“錦封啊,你年級也不小了吧。”
夜錦封心中咯噔一下,“兒臣……”
“是該成家了,不過在成家之前你應該還想見見你母親吧。”
一提到母親,夜錦封立馬抬起頭來,看向皇上,“父皇……”
皇上止住咳聲,手在夜錦封的肩頭停住,“朕知道你的心思,前幾日我派人去那邊看裳姬了,年紀大了,嘴裏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自從你出生之後就沒有見過她,你在成家之前先去見見她,也算是遂了她的願,可好?”
夜錦封心中起了無數波瀾,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兒臣跪謝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