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九小心翼翼地在冰湖上走著,因為腿傷而行走得異常緩慢。一隻完好的腿正朝前邁動著,利用身體的慣性拖帶著另一隻腳往前。可就是這樣,她仍然咬著牙往前走去。
腿上的傷愈發的痛了,她知道自己必須要接受治療,否則在這樣的冰天雪地中多凍一會兒,這條腿指定是廢了。
車夫看著一瘸一拐走著的林初九,目光如炬。每一個死在他刀下的冤死鬼,在臨終之前都曾經拚死掙紮過,可終究沒有一個人好像她這般堅強。
可……命令難違啊!
他有哮喘,因此不能受了涼,此刻站在這冰湖的邊緣,寒氣直往身上鑽,緊了緊衣衫,車夫想,興許這丫頭再往前走走,就直接給掉進了冰湖裏麵,自己不需要動手,她那條小命也就沒了。
正這麼想著,林初九已經快要行至湖中央了,車夫的眼睛登時變得銳利了起來。不行!若是真的放她過去,自己這條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念及此,車夫緊了緊拳頭,也衝將上去。林初九此時也察覺到身後有些不妥,回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那車夫也跟了上來。
糟了!自己身體不便走不快,而那車夫盡管有哮喘,行動仍然十分敏捷,若是被抓到,那還得了?
林初九此刻更是拖著受傷的腿往前跑去,奈何兩人之間的距離卻越發的近了。
那一刻,林初九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即將走過冰湖,那車夫卻忽然間彎下腰,整個人痙攣著倒在這冰天雪地中。
林初九目光一凜,心中早已知曉是怎麼回事。
出於醫生的本能,她下意識地轉身想去救人,但下一秒,她便想起來那車夫原本是奉了上官雲柔的命令來追殺自己的。
怎麼辦?救還是不救?林初九此刻很是為難。
正欲離開,躺在地上顫抖的人又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緊了緊拳頭,林初九到底回了頭。
有人需要救治,自己若是袖手旁觀,她還是她嗎?
拖著傷腿走到車夫麵前,林初九皺著眉蹲下身來:“答應不殺我,我便救你。”
此刻,車夫哪裏還有任何談條件的資格,緊貼著冰湖的一側身體早已麻木不已,他幾乎快要失去知覺。
“……好,好……”他不住地顫抖著,也不知道是在點頭還是在發抖。
林初九看了看車夫,他現在的情況很嚴重,必須要盡快治療,在這冰麵上待得越久,情況就越是危險。這冰雖然比較嚴實,但人的體溫仍然有可能將其融化。
若是這樣,不光車夫會有危險,就連林初九自己也會掉進冰湖中凍死的!
可是眼下,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將他帶走。四下望了望,林初九遠遠地看見了湖邊的樹叢中有些枯木藤條,她靈機一動,一邊讓車夫忍耐一會兒,一邊忍著腿上的傷往湖邊走去……
豆大的汗水順著林初九飽滿的額頭落了下來,而這寒天凍地裏流汗,更是讓人後背陣陣發涼。她抹了一把汗水,終於將一個簡易的藤條簍子給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