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文賢掌大北漠刑獄,想要利用這些江湖幫派的弱點脅迫他們替自己辦事,不過上下嘴皮子碰一碰的事情。
倒是夜錦封跟林初九二人都小瞧了那位尚書大人,平時看他也不過跟夜錦封懟懟嘴皮子,背後竟幹了這麼大一票。
如果那貟州私礦真是他的手筆,那他幹的可謂是對大北漠王朝釜底抽薪的狠辣事兒。
能幹這樣的事情,為了不被夜錦封發現,必須鋌而走險。
路上不間段的伏殺不成,這入城的路必然更難。林初九說的明明是一件隨時會喪命的事,可她發亮的眼睛說明她根本不害怕。
夜錦封沉默了一瞬,終是有些好奇,“你不擔心?”這女人之前明明一直擔驚受怕,現在要到京城了,難道突然想明白了?
她笑的有些恣意,“原本是極怕的。可我怕的不是自己,是怕你有危險。可這一路下來我卻想明白了,你這人大概注定是要走在風口浪尖的。一路退往貟州,打算過清淨日子。離京幾百裏也能碰上這樣的大事,大概也是命裏注定。既然避無可避,還有什麼可怕的。”夜錦封聽明白她的意思了,有些事即避無可避,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正麵突破。戰場如此,官場如此,權力場亦如此。夜錦封點點頭,“初九,若我難渡此劫,你當如何?”
這是一個不確定的問題,就像他們也無法確定在城門口的會是什麼一樣。林初九的目光落在他已經被塵土染了顏色的臉上,明明看不出昔日半分英俊,可他仍是她眼中世間無雙的那個人。“我早說過,你生,便是林初九生。你亡,世間哪來林初九!”
林初九的聲音一本正經,硬是將一段纏綿悱惻的情話念成了學堂先生嘴裏的說教。
夜錦封忍不住哈哈大笑,多日為了應付那些江湖殺手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下來,“好,夜錦封與林初九,同生共死。”
他突然放棄了自己的那匹馬,一個躍縱,跳了她身後落下。
馬受了驚想要跑,他的手繞過她的腰肢握緊韁繩,“初九,無論生死,夜錦封此生已無憾事!”於這大北漠江山,他出生入死不曾辜負
。於她……若能與她共生死,大概也算是另一種意義的不辜負吧。
官道上,一馬兩人,再次策馬。京城西門,拓跋文賢一身紫色官服,於城樓上已經站了很長時間。他其實不確定那兩人是否會走這裏,所有的伏殺都已經被兩人擊退,他除了知道那兩個人這兩日內會入京,並無其它線索。
可是拓跋文賢有預感,兩人一定會走這裏。
“拓跋大人,您真的認為他們會走這裏?要不要派人去其它三個門守著?”
“你當大北漠封他一個神武王是擺設?此人戰功彪炳不說,武功隻怕整個大北漠也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你手下那群草包……罷了罷了,守著便是。”
拓跋文賢身邊站著的是禁軍的某個副將,此人是拓跋文賢領了聖命調出來抓夜錦封的。
拓跋文賢不過一介文官,卻將他一個領著千人禁軍的副將罵作草包,還一罵罵一票,那副將心裏幾乎將拓跋文賢射個對穿,麵上還得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