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九很想跟他解釋自己的理由,可在那一瞬間,她想起了身上還未清除的瘴氣。
一旦解釋清楚自己的計劃,是不是意味著也要告訴他她現在的身體有些不樂觀?
夜錦封絕不會同意她為他冒這樣的險。
“錦封,你不相信我。”
林初九突然委屈至極,“你記憶裏的人是我,可是你發作的時候,看到的人不是我。我隻是希望自己這樣,能使你不必愧疚。”
她在撒謊,而且眼睛都不眨一下。夜錦封的臉色冷下去,“初九,你了解我的,我不在意生死。倘若讓你為我涉險,我寧可折半生壽。”
啪——啪——一左一右,兩個巴掌都沒有客氣。
夜錦封的臉片刻便腫了,可林初九真的眼都沒眨一下,“若折半生壽能夠換你活著,我早就去做了,還能輪得到你在這裏跟我說這些?”
夜錦封張了張嘴,突然發現自己說話都有些無力。
他們都可以為了彼此犧牲對方,又都不願意對方犧牲。
可到頭來,他們都在悄悄地犧牲彼此。
林初九給他的藥起了效果,夜錦封的身體開始發熱。
可他卻忍著那感覺,“初九,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但是……我不許,我不許你這麼做。”
他冷靜而冰冷地看著她,“你應該了解我的,倘若我決定了一件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如果你真的這麼堅持一定要以身犯險去誘捕那個女人,我真的,願以半生壽元換。”
連夜錦封跟獨孤仇都抓不住的人,林初九怎麼可能有辦法。
那個女人掌握著拓跋文賢手裏所有的江湖勢力,那些人為拓跋文賢賣命是不睜的事實,他們根本就不會顧忌林初九的身份。
林初九看著他,他也看著她。兩個人都在賭,賭誰會是心軟的那一個。
最終,林初九笑了,“錦封,你讓我……拿你怎麼辦好呢?我可以退讓,可以不去誘敵,但是,我要你應我,明日,我們一同離京。”
夜錦封被她那明豔的笑容晃了心神,原本很熱的身體有了些冰冷之感,他下了結論,“初九——你給我下套。”
她穿上這一身紅衣,用行動告訴他想要去誘捕上官雲柔,知道他會阻止,所以便能趁機提出一起離京的要求。
她將一切都算計了,包括他和她自己。
若是尋常時侯,她這樣的小心思隻會讓他心悅。
償過了忘情蠱之霸道,他卻不願她再冒這樣的險。
比起活著,這世上有更多事情讓人煎熬。
比如說,看著心愛的女人為了自己涉險,而他卻無能為力。
可,他又舍不得放手。明知道這有多煎熬與凶險,也舍不得放棄她。
夜錦封有點想歎氣,“初九,我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做。”
林初九的眉眼一挑,“那我又有什麼好?值得你為了守一已清白寧死也不願碰上官雲柔?”
最近她總是能讓他無話可說。林初九上前一步,伸手握著他的手腕,“那麼,你是答應了對不對?”他能不答應麼,難道真讓她去城中以上官雲柔的身份招搖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