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南宮仙兒也偶爾留在夕藥峰上吃晚飯,但可能是今天譚笑做的雪雞實在是美味異常,又或者是南宮仙兒看到譚笑的笑容是那麼明朗朝氣,所以這一頓晚飯南宮仙兒吃的特別香,也特別開心。
吃罷晚飯,藥長老又是鑽進了他的丹藥房。
譚笑給大肥貓留了些雞肉,那大肥貓鼻子一抽,便大快朵頤起來,吃得一條貓尾巴左右搖擺,看來也是對譚笑的手藝非常滿意。
譚笑把飯桌收拾好,然後便和南宮小仙兒一起走出屋子,肩並著肩坐在夕藥峰一處矮崖上。
此時早已入夜,晚風微涼,夜蟲啁啾,若水似夢的月華就那麼安安靜靜的傾瀉下來,照亮了這美麗的人間,也似乎照亮了兩個人小小人兒的心窩。
這一個夏天,已然在時間的推移中進入了末期。
南宮仙兒擺著長腿,雙手支頤,一雙美眸癡癡地望著天邊的一輪圓月。
譚笑也不言語,他就坐在南宮仙兒的身邊,感受著她身上發出的蘭麝之馨,心中知覺得一片寧和溫馨。
墨藍色的天穹中星轉鬥移,那無盡的銀色星河之中,卻又藏著多少人間的悲歡離合?
兩人安靜坐了片刻,南宮仙兒突然開口道:“哥哥,如果我們一直就這樣,那該多好。”
譚笑心中微微一動,道:“其實這樣是挺好的。”
南宮仙兒仰首望向夜空,幽幽道:“哥哥,你說,我的媽媽,會在那裏一直看著我嗎?”說著,月光之下,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滑過。
其實,她又是多麼想念自己的母親,她想起那天他們抬著她母親的屍體從她眼前經過的時候,那一雙雖然已經沒有了神采越依然帶著慈愛和憐惜,帶著無奈和不舍的眼睛。
她恨!
恨她從未謀過麵的狠心的父親,不——那也許隻是個衣冠禽獸,恨那些把她的母親壓在床上如野獸般瘋狂的男人,恨這個世界的殘酷和無情!
但她又覺得幸福,覺得幸運,因為她遇到了譚笑,遇到了林暮雪、沈依卿,還有許多師姐師兄,他們讓她受傷的心感到了溫暖和希望。
可是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隱藏在她心底的那童年的陰影和悲慘遭遇,又無法抗拒般午夜夢回,令她心悸不已,這一種深刻的心靈創傷,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愈合?
一隻並不*卻溫暖無比的手輕輕撫過南宮仙兒的臉,把眼淚擦去,南宮仙兒被譚笑溫柔地扳過身子,麵對著這個與自己同樣有著悲慘境遇的少年,隻看得到他一雙星目在月光下閃閃放光:“仙兒妹妹,也許世界對我們是無情的,所以我們就更應該堅強的活著,我們就更應該努力地微笑。”
其實譚笑自己又何嚐不是在無數個夢境中,苦苦追尋著姐姐譚心和姐夫譚小雲的身影呢?他又何嚐不是無數次地從夢中哭醒過來呢?
他深深地看著這個楚楚可憐的少女,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妹妹,一字一句地道:“我們一起好好活著。”
南宮仙兒用力地點了點頭,臉上已是破涕為笑:“恩,有哥哥在。”
有哥哥在。
這是多麼簡單卻又是多麼信任的一句話,譚笑心中一動,摸了摸南宮仙兒的一頭秀發。
“哥哥,其實我一直擔心……”南宮仙兒又把目光頭向了夜空,欲言又止。
“擔心我因為自己是封印之體而消沉?擔心師兄弟們的嘲笑會讓我一蹶不振?”譚笑替她說了出來。
“其實……”
“其實什麼也不用擔心。”譚笑淡淡一笑,道,“哥哥沒事。”他和藥長老說好不讓任何人知道他此時的武修情況,所以麵對南宮仙兒,也不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