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被擄(1 / 2)

徐市昏昏沉沉,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日。

初醒來時,隻覺得全身上下,如同所有的骨頭節都碎裂了一般,總是針刺蟻噬般地痛楚。渾身經脈,更是破損不堪,處處堵塞淤滯,真氣流動得比蝸牛還慢。數十股火炭樣炙熱的炎勁,卻是四處遊走衝撞,將經脈攪動得更加混亂,每到一處,血液都似乎要沸騰幹涸,徐市如同被放在一隻大爐子中煆燒,想要呼喊又叫不出聲來,痛到極處,又昏了過去。

第二次醒來,痛苦減輕了少許,雖然依舊讓人難以忍受,但是經脈總算漸漸開始修複。他驚訝地發現,原本丹田之中,那一團赤紅的火精之旁,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團青色精氣。

那火精不住散發出盈盈靈力,將全身經脈中的炙勁都驅除體外。青色精氣則散發著陣陣清涼柔和的靈力,緊隨在火精靈力之後,緩慢修複著破損的經脈。這青色精氣過處,經脈不但恢複如前,而且越發堅韌,徐市感覺暖洋洋的,提不起半點氣力來,模模糊糊,隻是睡多醒少。

期間偶爾醒來幾次,雖然依舊動彈不得,連眼睛也睜不開,傷勢卻是一次比一次減輕。更時時似乎有人望自己嘴裏喂一些苦澀的湯水。又有一個輕柔的聲音在耳邊呼喚呢喃,徐市盡力想去聽,卻總也聽不清楚。

這一日又迷迷糊糊地恢複些知覺,臉上清清涼涼地,隱隱有一方濕帕在擦拭自己的臉孔。徐市不知怎地,就想起當日在太行山中,姬彥輕輕柔柔,為自己擦洗傷口的情景。潛意識中,隻是認定了姬彥就在身邊。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然驀地伸出手去,抓住那隻滑膩嬌柔的小手。那小手掙了掙,見徐市死不鬆手,卻也就順從下來,任他握著。卻聽一個驚喜的聲音道:“徐市,你醒了?”

徐市睜開眼去,盯著那張俏臉,愣愣半晌,才漸漸認出她來。心中半是驚訝,半是失落。嘴唇張了張,勉強道:“水……水柔?”

水柔拭著眼角的淚花,又哭又笑地道:“你總算醒過來了。你已經昏迷了十多天了!”

徐市微微吃驚道:“我昏迷了那麼久?”隨即想起當日寨子中的變故,問道:“我們這是在哪?長老他們,還好麼?”

水柔剛要回答,聽見他聲音嘶啞幹澀,道:“你渴了吧,我先去倒點水給你喝。再慢慢告訴你。”轉身站起,卻一隻手被徐市抓著,身子一個踉蹌險些跌在徐市肩膀上。水柔“啊”地輕叫了一聲,臉頰頓時通紅,小聲道:“你,你怎麼還抓著,快鬆手!”

徐市也臉色一紅,訕訕地縮回手去。水柔去桌邊倒了一碗水回來,重新坐到徐市旁邊,道:“你自己能喝嗎?還是我來喂你罷!”徐市倔強地搖了搖頭,伸手去接,卻胳膊如灌了鉛般,沉重無比。猛地一顫,幾乎把茶碗打翻。哪裏還提得起勁來!

水柔撲哧一笑道:“剛才抓人家手抓得那麼大力氣,怎麼卻連碗水都端不住啦?”說著說著卻是漸漸幾不可聞,臉上紅得像塗了一層胭脂。低下頭去,拿湯匙舀起水來,放到唇邊輕輕吹了吹,又小心地喂到徐市嘴裏。

徐市有些詫異地看了水柔一眼,感覺水柔比以前有了些說不清的變化。那溫水入口,仿佛還帶著絲絲甜香。徐市的幹渴不但沒有緩解,反倒腹中湧起一團燥熱。他側頭低眼,勉強喝了幾口,鼻端突然鑽進幾縷幽香,頓時腦中空白一片,連心髒都要跳出來。口中的水忘了咽下,全嗆到喉嚨裏,咳得到處都是。水柔急忙拿手拍著他後背,一邊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喂急了麼?”

徐市自然不敢說乃是被你的香氣熏得心猿意馬,隻好借咳嗽掩蓋著自己的尷尬,良久才平順下來,道:“你不用再喂了,我,我已經喝好了。”

水柔把水放回桌上,拿一隻繡枕給徐市墊在身下,讓他半靠半倚地坐起來。才歎了口氣,道:“那天你受傷昏倒之後,我也被巴無恨打暈抓了起來。到我醒來的時候,就見他負著我,還有一個穿灰衣服的老頭背著你,在山林頂上,飛一樣地跑。就和你在神木山頂上那般。”

水柔說到這裏不由頓了頓,徐市知道她對修仙之人的提縱之術還有些驚奇,也不打斷。片刻後水柔接著道:“我看見你伏在那老人肩膀上一動不動,心裏急得要死,就拚命抓巴無恨的頭發,要他放我下來。我又問他們到底把你怎麼樣了。可是他們都不說話,巴無恨不知用什麼法子,在我頸上一捏,我便又暈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時,竟到了一所大宅院中。裏麵有好多姑娘,穿著漂亮的衣服,卻隻是端飯送水,伺候巴無恨他們起居。又有好多的兵丁,在院子裏麵來來往往,好象對巴無恨和那個灰衣老頭都十分恭敬的樣子。我和你被關在一間屋子裏。你是昏迷不醒,我雖然醒著,但身上不知為什麼總軟綿綿地使不出一點力氣來。他們怕我逃走,派了好幾個士兵守在門口。每日除了送來飲食,並不許我出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