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漸走到了最高處。火辣的陽光像是鞭子似得狠狠抽著地麵,刺眼的,散著淡淡的紅暈的地板讓人心生憐憫。
即使是坐在樹下,林雲也能清楚的感受到空中的那股熾熱感。“算算時間,現在不過入冬。按理說該是冷了下來,怎麼越來越熱?”
眉頭皺了皺,看向詠。她此時正用著自己送她的暗紅色衣服的衣袖,輕輕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又想著:“詠連一件可以換洗的衣物都沒有,男生倒是可以忍受。這女生就得去換衣了。雖說平日裏也不用洗澡。將避塵珠放在身上,自然就幹淨了。可衣服總是一件,未免太單調。”
對詠說:“我要去一趟器閣,長老的信你也看見了。我不能帶你去,你就在院子裏玩耍吧。”
見她點了點頭,心中打定主意。“若是可以,可能不能為她多尋幾件衣裳。”
心裏想著,不免又升起一絲苦意。“自己一個男人家的,去找女人的衣服。這成何體統?要是被墨樓的那幫女弟子知道了,估計又得有陣子非議了——少不了鄙視的目光。”
全宗上下都好似籠罩在了蒸籠裏,本是白色的玉質地板多了一分紅色,像是個忍受酷暑而臉色泛著紅意的孩子。走在路上,林雲覺得腳下的地板在微微顫抖,停下來仔細感受時。除了腳底有些發燙之外,並沒有任何異常。“是自己的錯覺嗎?”
往前走了一會,空氣變得熾熱起來。臉上已是大汗淋漓,鐵器的敲打聲由遠及近。將臉往右手的衣袖上抹了一下,臉上頓時清爽不少。手中掐訣,一層水幕將自己籠罩在內。一股涼爽的帶著濕潤的感覺,驅散了熾熱。好似夏日中出來的一股冷風,嘴角掛著笑意。
“鐺鐺”打鐵聲從遠處傳來,這聲音讓林雲想起了小時候鐵匠鋪裏的情形,幾個赤膊大漢拿著鐵錘,臉上泛著汗珠,手中的鐵器每經過一次捶打便更堅韌一分。
走到近處,兩隻人形的傀儡手持一小鐵錘在死命敲著一塊變了形的鐵片。林雲腦海中關於打鐵的認識被顛覆了,在傀儡的身後,一扇門半開半掩著,從外隱約的能看見一隻大大的爐鼎。
一名身著藍衣的青年走過來,手臂會動一下,傀儡想被定格在空中一樣,身子僵在那兒一動不動。那青年看了眼鐵片,眉頭皺了皺。手中掐訣,傀儡再次動了起來。轉身進了身後的房門。
閣樓通體由紅玉構成,約有兩層,從外看,紅色的木質樓梯纏繞在閣樓上像條藤蔓似的。
走過傀儡,眼角的餘光多瞟了一眼。傀儡不是沒見過,早在珠璣宗時就見過了。這傀儡與那次的大不相同,明顯小些。且模樣粗糙,用材看上去也是一般。
方正的木塊上鑲著兩顆藍寶石就是腦袋了,手臂與驅幹都是十分淺陋。唯有那手掌,五指分明做的唯妙唯俏,靈活的很。至於腿就是由兩塊一長一短的木板拚湊而成,看上去又怪又醜。
紅色的樓梯前站著兩隻傀儡,仔細看去,比那正在打鐵的不知強了多少倍。圓腦袋,兩顆菱形的寶石構成了眼睛,其下有條幾寸長的裂縫像是嘴巴。
左右兩條手臂由兩根長圓柱組成,沒有手臂,兩顆圓圓的黑球裝在圓柱上,泛著光亮的黑光。腿與手臂差不多,隻不過圓柱有了些像是刀刃一樣的碎片卡在上麵。腹部上無數有無數的凹陷像一道道機關,正中央有股濃鬱的靈力波動。
正準備上樓,兩隻傀儡往前一步。胸口出現無數的黑洞,洞裏閃著利劍的光芒。機器般的沙啞聲從裏傳出,“外門弟子嚴禁入內。”
林雲胸口的幻字射出一道光芒,分別進入兩隻傀儡的眼中。隻見他們往後腿一步,讓出了樓梯口,成了死物一樣的東西立在兩旁。
嘴角帶有微笑,摸了下胸口的幻字。上了樓梯,才走幾步便聽見有人聲。快步走去,來到二樓。
眼見之處有很多的房間,不時的人聲從身邊的一處房間傳出。林雲透著紙窗,看輪廓像是一名壯漢在操練體格。門上掛著一字“止”
林雲一眼瞟去,房門上出了“止”字之外。還有一個“入”字,尋到一間掛有入字的房門。手掌輕推開房門,身子跨過門檻。
房間不大,沒有桌椅以及床。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陳列在房間的一角,地上有著一個巨大的圓形法陣,算是房間裏最顯眼的東西了。
走到那陳列著古怪東西的地方,頂上的牆麵有著一塊木板,上麵有用很工整的楷書寫的字,看了一會,大致上明白了那些稀裏古怪的東西。
拿起一顆黑色的小球,在表麵摸了一圈,按下一個凸出的部分,一股沉重感突然從手上傳來,身子微微一沉,眉頭皺了一下。緩緩直立起腰板,歎了口氣。“這才三十斤的重量。”
舉了舉黑球,覺得沒什麼意思。看向另一個正方形的金屬,按了一下小球的凸出部位,放回原處,拿起那黑色的正方體,中間是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