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浪費在我身上……”雅拉倚入他懷內,虛弱地道,“方才我已經將我的魂元毀去,以施展‘巫神之祝’,才能壓製你……你的心智。魂……魂元不結,魂力便再沒辦法留駐在我體內……”
“不!”葉準悲叫道。
“別傷心,我……我並非徹底消失。”雅拉勉強一笑,“我的最後一點靈識,會如同上次助你煉魂珠時一般,以巫術保存著。等到將來我的魂元若能重新凝結而生,那時我還會……還會回來的……現在最……最緊要的是,你要殺了它……”
葉準心中浮起一縷希望,終能強壓下悲痛情緒,轉口道:“你若不願意說殺它的辦法,我絕不會逼你。”
“我不願意說,是因為怕失去……”雅拉的魂體在葉準懷中開始閃爍起來,“但那隻是我自私的想法,和它相比,我更不願你喪失心智,成為你最痛恨的那種東西……我沒時間了,得用魂授之法,把除去那惡體的辦法告訴你……葉準!永別了!”
話音落時,她魂體已然飛散,化為點點細芒,騰升而起。
片刻後,所有細芒消失,葉準手中隻殘留下一顆晶瑩細小的珠子。
葉準再難壓製自己情緒,手掌一翻,珠子落地。
那是雅拉最後一點靈識,卻已無半點魂息,是否將來真的能恢複過來,葉準心中已不抱任何希望。
下一瞬,葉準已回到納靈限界之內,因激蕩的情緒而渾身顫抖起來。
在雅拉消失的那一瞬,所有她想要告訴葉準的東西已盡數傳入葉準意識之內。這刻他終於明白了解決那異蛙的辦法,也明白了雅拉為什麼不願意說出。
納靈限界的正、邪之氣便如陰陽,因為失衡,使得整個魂體傾覆,才令邪氣蘊化出那異蛙來。
而要解決它,除了比它更強外,隻有一個辦法,那便是令原本屬於納靈限界的“正氣”——亦即原先屬於這裏的那些“元氣”,再回到這裏。
正邪自古相克相生,那異蛙在成長的過程中,為了能夠脫離正氣的遏製,曾經將這裏不少元氣吸食。那些元氣並非消失,而是被它強大的邪氣所壓製著。
因此,若能將納靈限界其它的元氣還出來,便能與它體內的元氣相呼應,內外夾擊,擊潰它現在的惡體之形。
然而當初在葉準元氣與魂力合一、助他魂體轉化為仙魂時,這空間內剩餘所有的元氣,便被他所吸收,成為他如今這仙魂的根基。
換言之,他若要將那些元氣“還”給納靈限界,便要將自身功體徹底分解!
但雖然當初元氣是和魂力結合,才轉化為仙力,可是現在這分解過程,卻不會單純地將元氣分解出來,而是它的魂力也會受到巨大影響,很可能會因此而徹底消散!
那帶來的結果,便是他的魂體會因此而滅。
這也是為什麼雅拉不願告訴他這辦法,因為她深愛著他。
最要命的是,這辦法還未必一定成功,因為當初這裏的元氣除了一部分被葉準吸收,一部分被那異蛙吞食,還有一部分已經流入那邊的世界。被他吸收的這部分元氣是否足夠滅掉那異蛙,雅拉也沒多少把握!
眼角忽有異物滑落。
葉準下意識地抬手擦過眼眶下,隻見晶瑩如玉的白氣滿手,不禁一怔。
魂體非是肉身,不會落淚。
但此時從他眼中滾落的,不是魂體的淚珠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