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頭滾到地上,似乎摔得不輕,掙紮了好一會也沒能站起來,隻好躺在那兒直哼哼,手中拿著的兩張百元的鈔票和幾張零錢也散落一地。那個小孩見狀忙撲到老人身上,帶著哭腔直叫:“爸,你怎麼啦?快起來呀。”聲音卻是細小尖利,給人一種明顯營養不良的感覺。少年用盡了力氣,竟還是扶不動那瘦老人。
平逸誌隻看了這一會,邊上的人就越圍越多,都在小聲的議論紛紛,似乎都保持著一種小心,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話。那老頭躺在地上,看著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就把希望都寄托在了這些圍觀的人身上,不由得老淚縱橫,挺直了上身,哭訴起來:“各位好心的老鄉,我父子二人今天才從武當山下來,到江城來給這孩子治病。剛下火車,就到這家店裏吃午餐,就是圖著他家的招牌上的價格比別家的便宜,牛肉麵才1元五一碗。麵少就不說了,我兒吃了兩碗還沒有吃飽,等他們收錢的時候,竟是硬要收我們十五元一碗,三碗收了我們四十五元。我們沒法子,想到人生地不熟,隻好吃了這個啞巴虧就算了。誰知付錢時他們還幾次說我給的錢不對,將我的真錢都換成了假的了,我剛剛到別的商店用了才發現,別人都不收,我才來找他們的,誰知他們不但不承認,還動手打人,求求各位老鄉行行好,為我們做個主吧。”
那推人的老板倒沒再說話,似乎見怪不怪了。從店鋪中擠進來一個比大漢更肥的肥女人,把旁邊圍觀的人更是擠得東倒西歪的,嘴裏還說著:“都擠在這兒幹什麼呀,吃飽了沒事幹嗎?擋著老娘做生意,好狗還不擋道呢。”旁邊的人卻都是敢怒不敢言,讓她擠到了中間。
肥女人擠到小老人麵前,一推少年,說道:“老家夥,青天白日的,你可別亂說,老娘在這兒做生意五、六年了,也沒人敢來訛老娘,你要想死,就滾到一邊去,別賴在老娘的店門口,髒了老娘門前的地,再不站起來走人,我可要潑水掃地了。”那少年反手一推那肥婆,說道:“你們欺負人,我要告你們。”卻如推在一座肉山之上,紋絲未動。
肥婆小眼一瞪,罵道:“小兔崽子,一看就是一個短命的相,還不滾到一邊去,沒憑沒據的在老娘這兒胡攪蠻纏,老娘可不是好欺負的,再胡說,老娘可要揍你這個短命鬼了。”
平逸誌看到這兒,心中怒氣勃發,早已認定是那父子二人說的才是真話,正要擠進去幫那父子二人說幾句公道話,旁邊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忙拉住了他,輕聲說道:“年輕人,不要惹事了,那個胡大混你是惹不起的,讓那父子二人吃點虧了算了。”
平逸誌奇怪的道:“老伯,他們是什麼人?怎麼如此蠻不講理,就沒有人敢管嗎?”
老人歎了口氣道:“唉,那男的是這個店裏的老板,名叫胡大混,是火車站邊上有名的地痞無賴,幾年前勞教回來後就在這兒開了個飯店,專門騙那些坐火車在這兒打尖的外鄉人,騙了錢不說還好,說了還經常把人打得頭破血流的。”
平逸誌氣道:“這麼長時間也沒有警察管管嗎?”
老人道:“誰敢管?聽說他還是黑社會的呢,這片的警察也有和他呼兄喚弟的。再說也沒什麼證據,就是‘110’來了也沒辦法,真碰上嚴打,早就有人通風報信,關門大吉了,平時打‘110’還不一定有人來呢。”
平逸誌道:“真是豈有此理。真是無法無天了,那不是很多人都被他騙了也沒人敢問嗎?”
老人道:“就是,幾乎天天都有,有時一天好幾起呢。反正都是天南海北的外地客,鬥不過他,吃個啞巴虧就算了。遇上真有個叫真的,還會被打得在醫院裏躺上好幾天呢。看你個子雖高,但也單薄,就算了吧。這一帶還有不少他的同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