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直到聞光之走到她麵前的,寧柔然依舊沒有想出來怎麼解釋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這裏,而且穿著這樣的衣裳。
更重要的一件事情,寧柔然方才還在想著沈竹風趕緊回來,而眼下卻是在心下默念,讓沈竹風這個時候千萬不要出現……
隻不過,聞光之看著她,眼底卻是一絲了然,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選擇和寧柔然一樣,待在這麼一個誰都不會注意到的角落裏。
寧柔然見著聞光之坐下了,腦子裏更是一片空白,甚至想著,自己這個時候能不能站起來,就這麼走出趙家,回到她的四皇子府待著,還……來不來得及?
寧柔然坐立不安,而聞光之輕輕叩擊著桌案的指節卻是一停,抬起眼,看著朝著這邊走過來的高個子丫鬟,毫不客氣的嗤笑了一聲,而後直接道,“找著了?”
寧柔然看著沈竹風朝著這邊走過來,腦子裏就是兩個字,“完了。”
然而,見著聞光之直接無視了她和沈竹風搭話,便是一愣。
更讓她在意的,是沈竹風的動作,後者手中好似是借著廣袖攏著一隻梨花黃木的匣子,聽著聞光之的話,手一抬,直接把東西丟到聞光之懷裏,直言,“找到了,你現在走?”
“不急。”聞光之接過了東西,打開掃了一眼,便朝著自己袖子裏隨意一收,好似沒得到之前還有幾分期許,得到了之後卻也就這樣的樣子。
“不急?”沈竹風假笑,“一會兒你還能喝得下去茶?”
寧柔然看著沈竹風伸到自己麵前的手,後知後覺的,將收在琵琶裏的劍遞還了過去。
沈竹風劍到手,嘴角勾起的笑意總算是真了幾分,一旁的小丫鬟看著寧柔然拿出了劍來,忍不住的張口就要喊,卻是被沈竹風一劍鞘擊在了後頸,軟軟倒了下去。
沈竹風躍起,卻是倏然朝著宴席最首的那個人一劍掀去。
寧柔然站起身,看著麵前的聞光之一襲暗紅的袍子被風拂起,而他的背後,沈竹風 一劍,將趙家家主狠狠釘死在了椅子上。
周圍開始亂了起來,大片的血跡,寧柔然的餘光一晃,就被聞光之一隻手按在了肩頭。
聞光之歎了一口氣,止住了寧柔然要往前走的步子,語氣悠悠,“這個時候,是真的該走了,柔然,記著你的身份。”
聞光之的話,好似一捧冷水對著寧柔然兜頭澆了下來。
寧柔然打了一個寒顫,跟著聞光之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她沒明白,她今日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麼。
就是裝作趙家家主養在外麵的女人,把易容成丫鬟的沈竹風帶進來?
沈竹風最後從趙家到底是拿到了什麼東西,而後交到了聞光之的手裏?
寧柔然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是看人看事最為透徹的一個人,卻沒有想到……隻不過是一夜而已,她竟是覺得自己和瞎子沒什麼區別,什麼都不知道!
寧柔然跌跌撞撞的跟上聞光之的步子,腳步一絆,不小心咬了一下舌尖,口中全是腥味,她卻是由此清醒了幾分,抬起一張慘白的臉來,看著聞光之,“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