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的時候,柯義衡急匆匆的找上門來,第一句話就是大事不好了。弄的趙雲飛也膽戰心驚,以為有韋慧叢的壞消息。再仔細問才知道,李雲已經被下了獄。
不知道仇士良使了什麼手段,被活捉的張韶一黨一口咬定此次叛亂的主謀就是他,因為他不想當太子想當皇上了。聽完之後,趙雲飛垂頭歎了口氣,心灰意懶的說:“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呀!仇士良真能見縫插針,我們是徹底敗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柯義衡略顯緊張。趙雲飛揚頭道:“怎麼辦?當然是逃命了。你認為李雲是能保守秘密的人麼?我看他連一次刑罰都熬不過去就得全說了。”
失望的低下頭,柯義衡道:“我父親也是這個意思,他和你一樣認為隻要我們兩個不被捉,憑他與你父親在朝廷的威望,仇士良也不敢輕易動他們。那我們現在就走吧,我連包袱都帶出來了。”
搖搖頭,趙雲飛道:“這次咱們兄弟不能一起走了,我還要留下辦點事。”柯義衡一付很了解的樣子坐了下來:“那好吧,我留下陪你,等救出韋姑娘咱們一起走。”聽他這麼說趙雲飛頓時惱了:“你怎麼又犯老毛病了,沒必要賣一個還搭一個,再說你留下也幫不上忙。”柯義衡無所謂的看著他道:“隨便你怎麼說吧,反正我要與你同進退。再說若不是我鹵莽行事,現在韋姑娘也不至於陷在宮裏。”
兩兄弟第一次激烈的爭吵起來,無論趙雲飛是懇求還是大罵或者講道理,柯義衡就是不走,他真犯起倔來還真沒人能說服他。
正當趙雲飛無可奈何之時,從房頂跳下一個人,接著就進了屋。是殺手無名,看到他趙雲飛立刻有了主意。還沒等他開口,無名已經平靜的說道:“我是來取餘款的,雖然沒有成功但我盡了力你就應該給我,這是講好的。”
二話不說趙雲飛把剩餘的銀券全塞給了他,這時才發現他右手纏著厚厚的紗布,即使如此還是有血不停的滲出來,不由詫異的問道:“你受傷了?”
無名絲毫不以手傷為礙,反而有些遺憾的說:“就差一點我就成功了,真可惜呀,還是被血影擋住了。不過仇士良被我劍氣所傷,恐怕得躺幾個月了,血影也中了三劍就算不死功力也會大不如前了,我也不算全無功勞。”趙雲飛道:“你的傷不礙吧?”無名自嘲的說道:“無礙麼?隻是廢了一隻手而已,再也不能拿劍恐怕要改行了。晃了晃銀票又道:“幸好我還有錢。”
“我給你的總共二十萬兩,最後的一個要求不是殺人而是救人。”說著趙雲飛一指柯義衡道:“把他帶出長安,一年之內不許回來。”無名一笑道:“想不到這樣也能賺錢。”伸出左手一點,柯義衡軟軟栽倒。他輕輕一彎腰抗在肩頭,道:“我走了,祝你好運。”
他竟然是在笑,一種輕鬆自在的笑容,也許他正在為自己終於可以放棄殺手生涯而開心吧!
東方剛要露出魚肚白的時候,趙雲飛已經再次站在了玉真宮前。隻是這一次他並非是從東宮進來,而是通過一個供應皇宮菜蔬的熟人,趙雲飛曾經在戶部侍郎公子的手中救出過他的女兒。
宮門還沒有開,這是一夜裏人睡的最熟的時候。以至趙雲飛翻牆而入,又繞過那兩個靠在門口熟睡的宮女走進蕭妃的寢宮還是沒人發覺。
蕭妃側著身子麵向裏麵,一床錦被隻蓋到腰部,上半身整個露在外麵,緊身小衣的束縛下顯得玲瓏有致。剛想拍醒她卻發現她已經翻過身來,一雙大眼睛裏布滿血絲,竟是一夜沒睡。
看見趙雲飛一身老農打扮張嘴想叫,卻發現那雙眼睛如此熟悉,再仔細看才認出來。
“想不到我會來吧?”趙雲飛微笑著坐在床邊。蕭妃輕輕靠在他身上道:“這時還敢進來,不要命麼?今天巡邏很緊的,你怎麼躲過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