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朱成說話有些顛三倒四,往往辭不達意多費唇舌,不過最終趙憶叢還是弄明白了他來此的目的。說起來恨簡單,因為方不凡對朱溫的屬下的軍隊非常苛刻,經常命令他們執行損失巨大的任務卻又不肯給予相應的回報,所以朱溫心生反意想要另投明主,希望可以保全自己的勢力並達到升官進爵的目的。
雖然這種想法存在非止一日,但在此之前朱溫卻一直沒有找到可以托付的對象。因為他很難確定誰會為了自己這微不足道的勢力去得罪如日中天的方不凡。再者,如何能讓對方相信自己是真心投效也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否則就算換了主公,自己的現狀也不會得到改變。
就在為此煩惱的時候,一個偶然得到的消息讓他堅定了自己投靠趙憶叢的決心。從那個密探的身上得知趙憶叢手下頗受重用的蘇玄明暗中和方不凡勾結,甚至可能始終是按照方不凡的授意行事。若是以這個秘密作為投效趙憶叢的籌碼,絕對可以讓他相信自己的誠意並真心接納自己。
當今天下,能讓朱溫覺得可以實現自己報複的人並不多了。事實上就算不知道這個秘密之前他也認為趙憶叢是目前最好的選擇。雖然他的實力並不高過張全義等人,但是卻隻有他可以給予自己想要的機會。張全義手下將官無數,就算朱溫投誠過去也隻會被當作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反而是趙憶叢作為一個新興勢力用人的地方很多,絕對能給自己足夠的發展空間。
還有一點讓朱溫覺得很重要,那就是他和趙憶叢過短暫的接觸,深知他絕對是當今天下最可能成就大業的人之一,投效他起碼不會很快就麵臨失敗的命運。有了以上幾個原因,朱溫在得到晉身之本後,很短時間內就做出投向趙憶叢的決定,於是派出自己的心腹朱成找上了成都並最終聯係到了劉晏。而劉晏得知他的意思後也不敢怠慢,立刻帶著朱成趕到了鳳翔,也就有了今天的這一幕。
“朱將軍的誠意我已經知道了,不過此事需要我與手下官員商議之後才能做出決定,所以你還需要在此安心等候幾天才等候我們最後的決定。”趙憶叢又詳細向朱成詢問了幾個細節後命人把他帶出去休息,並嚴令他不許隨意走動以免引起某些人的懷疑。
過不多久,得到召喚的徐之誥也從軍中趕過來,此刻光州的四大首腦除了陽城外都已聚齊。劉晏又把剛從朱成口中得到的消息向徐之誥講了一遍,才說道:“雖然在此之前我們已經知道內部出現了敵人,並且也曾懷疑到方不凡身上,但是卻始終沒有足夠的證據確定這一點。現在有了朱溫傳過來的消息印證,我認為現在已經可以明確太平道和方不凡之間的關聯了。以我光州的現狀來說外人已經很難打敗我們,對付我們的最好方式就是內部出現禍患。我認為既然提前知悉對方的陰謀,就該是我們拿出雷霆手段的時候了。”
“蘇玄明竟如此居心叵測,騙取我們的信任埋藏這麼多年,此人實在該千刀萬剮。”徐之誥聽完之後憤恨不已:“大人請下令吧,我保證不過三個時辰就讓玄明和太平軍灰飛煙滅永遠消失。”
趙憶叢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一向玄明很有好感,所以聽到他背叛的消息才會如此憤恨。不過越是這樣的時候,就越應該慎重行事。消滅太平軍不難,難的是我們應該如何利用這樣的機會最大程度的打擊敵人。”頓了一下冷笑道:“有人想利用我們這並不值得奇怪,人家當初既然下了那麼大本錢投資,自然是想要有所回報,隻是胃口大了點罷了。”
被說中心事,徐之誥臉色微紅。即使在知道太平道的陰謀之後他也曾經向趙憶叢求情,認為蘇玄明是個可以拉攏的人物,翻臉的時候未必就會站在對方一麵。可是今天的消息卻是當頭一棒,若他真的心向光州的話怎會發出那樣的消息。旁邊的劉晏恰在此時開口,免除了他的尷尬:“大人所言甚是,當初我們就曾對太平道不惜血本的支持我們發展有所猜疑,現在總算可以看穿他們的目的了。他們就是把我們當作工具使用,打算等我們開創出大片基業的時候再占為已有。”
“不錯,一直以來我們都在被人利用,甚至當初被發到光州恐怕也是有意為之。”趙憶叢狠聲道:“想把我們當作棋子使用的人必將付出慘重的代價,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被人操縱自己的行動。”
徐之誥想了想提出一個問題:“現在看來我們和太平道那班人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麵,那麼朱溫的投誠就是對付方不凡的好時機,應該好好利用一下,隻是我們首先要確定他是否值得我們相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