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走了半個時辰,翻過了好幾個山頭。
嶽臨安停下來四處打量了幾眼,微笑道:“表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前麵應該有個古廟。”
“表弟,我們趕緊過去吧,我都快累死了。”
嶽子笙艱難地邁著雙腳,哀嚎出聲。
“平時讓你多鍛煉,你就是不聽,現在後悔了吧?”
嶽臨安又往空中撒了幾把黃紙,嘴裏念道:“喜神過境,買路借宿,急急返鄉,入土為安。”
三道身影繞過幾顆古樹,視線中出現一間破廟。
這間廟已經破敗到看不出年代了,漆上朱紅的大門脫落了不少,銅質的圓環拉手沾滿了灰塵,兩個簷角掛著白色的燈籠,裏麵的蠟燭早已燃盡。
“英靈古廟。”
嶽子笙抬頭看著門楣,艱難地辨認出上麵刻著的字。
“進去吧,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隻能湊合著休息了。”
嶽臨安費力地推開兩扇大門,回頭拿出一張符紙,在空中比劃了兩下,貼在喜神額頭,嘴裏喝道:“請喜神進櫃!”
屍體雙手直直的伸向前方,雙目緊閉,就像在夢遊一般,但是神色木訥,動作僵硬,每一步邁出的距離都相同,仿佛事先用尺子量過。
前麵的一人一屍消失在古廟中,嶽子笙看著周圍的景象,總覺得有些陰森,連忙跟了進去。
山間突然吹來一陣陰涼的風,嶽子笙脖子一縮,腳下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嘴裏嘟囔著:“見鬼,這也太嚇人了。”
“噗……噗”
嶽臨安在古廟牆角點了根蠟燭,喜神緩慢地走過來,靠著牆壁站立,雙手平緩地放下,肩膀處的骨骼摩擦著發出一種奇異的聲響,宛如手指摳著桌麵。
嶽子笙跟著將廟門關了,從褲兜裏掏出手機,點亮手電筒圖標,朝著廟裏照過去。
正前方放著兩個用來跪的蒲團,有個木質的方桌,上麵擺了個香爐,兩碟貢品。
再上麵是幾排靈位,密密麻麻地立著些木牌,和尋常人家的祠堂並無不同。
古廟裏的氣息怎麼越來越壓抑了,難道是煞氣?
嶽臨安皺了皺眉,心中掠過幾分驚疑,估摸著掏出幾疊黃紙,六根香燭。
“借宿一宿,諸位莫怪,香火奉上,還望息怒!”
嶽臨安將黃紙往空中拋去,分出三根香點燃了,插進香爐,而後又跪在蒲團上行了禮。
“這些都是誰啊,也夠衰的,死在哪不行,偏偏死在這種倒黴的地方。”
嶽子笙拿著手機去看牌位上的名字,又拿起兩個,用手指擦掉上麵的灰。
這些話聽得嶽臨安心裏一沉,連忙站起來,拉著嶽子笙的袖子,低聲喝道:“表哥,你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趕緊跟主人道歉!”
“我,我就是開個玩笑……”
嶽子笙也意識到了不妥,立即將木牌放下,接過香燭猛地跪在蒲團上,慌亂地拜了幾拜。
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特別是和屍體打交道的行業,更要注意。
古廟內頓時起了陰風,牆角蠟燭的火苗忽然變小,木牌“嗒嗒嗒”地晃動起來。
“晚輩一時糊塗,諸位都是英靈,還請見諒……”
嶽子笙渾身一個激靈,雙手顫抖著將香燭插過去。
不料,香爐裏的五穀和沙子詭異地粘成塊,將燭棍擋在外麵。
“不好,煞氣被引出來了!”
嶽臨安眼中凝重無比,顧不得其他,急忙跑到牆角,希望護住跳動的火苗。
“表,表弟,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