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她對麵坐著,輕輕擦掉她嘴邊殘留的米粒,像往常一樣玩笑道:“小木頭啊小木頭,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那麼多學校搶著要你你不去,跑這來跟我喝西北風?”
木木舔了舔嘴,這副下意識的魅惑動作渾然天成,幾乎讓我這個從小玩到大的玩伴都有些吃不消,更不用說周圍那些如狼似虎的牲口了,一大片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秀色可餐無外乎於此了。
我暗暗感慨,這丫頭真是個妖孽啊,也不知道今後哪個好漢能收拾的了她。
“我就跟爺爺說我想來這裏,三郎哥不在了,在別的地方容易受欺負。爺爺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爺爺都同意了,我老爸就算再不樂意也沒辦法啊。”
木木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得意洋洋的告訴我他是如何輕易通過曲線救國的方式搞定了她那個固執的老爸。
說起木木的老爸,印象中就見過一次,一個看上去很老實的中年男人,比我那個成天喝酒抽煙的胖老爹還要老實。我叫他沐叔。
我端起碗喝了一口粥,歎道:“沐爺爺還真是疼你,放著好好地大學不上,來這麼一個大學體驗生活來了。”
木木白了我一眼,風情萬種,“什麼叫我來體驗生活,爺爺說你命理是條蟄龍,我不得跟緊你這條龍找個好的位置扒住大腿怎麼行。”
我苦笑,“毛爺爺說過封建迷信信不得!算命的還說我從今年開始就一直受苦受難呢,沒看到把我爺爺急成什麼樣了,成天就想著幫我改命改命,老人家一大把年紀了,還在折騰。”
木木沒跟我聊這個話題,風水堪輿命理,我家老爺子行,木木他爺爺也信,我雖然不信,但在老爺子的強求下還是硬著頭皮學了一點,思忖著小時候走江湖的算命先生說我是王爺命,我咋就還是一個窮小子呢?
木木三兩口喝掉黑米粥,又將眼睛瞄向我碗裏,看樣子她似乎還沒有吃飽,毫不介意端著我的碗咕咚咕咚的喝著,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風範,不過卻讓周圍的牲口齊刷刷的去打飯窗口那裏將皮蛋瘦肉粥分了個精光。
倒是省了吃不完倒掉的結局,也算是功德一件。
我彈了彈他光潔的額頭,從她手裏放下碗,故作凶狠的說道:“我剛跑完步回來,這還沒吃飽呢,給我剩一口行不行啊!”
“嘿嘿,小氣鬼。”
木木嬉笑著看著我,眼珠子一陣亂轉,每次看到她這副表情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丫頭又在想什麼鬼點子了。
果不其然。
“聽說昨天某人背著行李大鬧化工學院的招生點,一句話噎的那些大二大三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說,還動上手了。嘖嘖,真厲害呢!”
擦,我就知道這丫頭肯定會拿昨天的事情來說道。
我義正言辭的指正道:“小木木同學,你要知道你麵前坐著的人是一個熱愛和平,溫文爾雅,風流倜儻,打小就把要維護世界掛在嘴邊的五好男人,打打殺殺這種事情是避免不了嘀。”
“嘁”
木木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笑著說道:“說得好聽。”
我沉默,低頭喝著粥,不辯解,會越描越黑的。
木木的眼神突然變得奇怪,“小白同誌,你全國那麼多學校你不去報非得報這所,能不能給我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一年過去了怎麼還是以前那個德行。”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木木這脾氣實在是發的莫名其妙。
“白三郎,你就是賤!”
木木見我不說話,似乎有些生氣,她很少會直接喊我的名字。
“咋了?”我無辜的看著她,心想到底是哪裏做錯了。
“別裝蒜,李青瓷啊,你還喜歡她麼?”木木盯著我的眼睛,眼神銳利,直指我的內心。
李青瓷?
我手一抖,手上的粥沒拿穩灑在桌子上。
突然間聽到那個朝思暮想的名字,我一時間有些慌亂,竟不敢和她對視,木木是最了解我的人,我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她都知曉,所以我隻好站起身,拿起給室友帶的早餐,揉了揉她的頭發,輕聲道:“小丫頭,你沒談過戀愛,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
木木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仰著頭怒氣衝衝的盯著我,恨我怒其不爭。十幾秒後,才站起來,轉身就走。
看著她的背影,心裏默數,1、2、3,轉頭,回來。
木木俏生生的站在我麵前,惡狠狠的甩給我一句話,“別以為我不知道李青瓷那個賤人就在隔壁學校,還有顧白霜那個小婊子,你說我為什麼來這裏!我要是不來這裏誰幫著你對付她們兩個,你一個人行麼?”
木木的話就像一柄重錘,將我整個人砸的蒙圈,我的世界幾乎在刹那間就顛倒過來,腦海中浮現出兩個性格迥異、但都漂亮的慘絕人寰的女人。
木木的表情很倔強,跟小時候別人搶她玩具時拚命保護的模樣一樣。
我用了很大力氣才回過神,眼神溫柔,摸著她的腦袋輕輕說道:“謝謝你,小木頭,其實我真的不知道青瓷就在隔壁學校。是朝暮那小子唆使我來這裏”
木木眼中閃過一次不可置信的神色,前一刻還倔強的小臉突然就變得煞白,兩隻手死死捏著我的袖子,眼神冰冷的說道:“秦朝暮,老娘要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