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入夜很快,過了七點之後天上就是一片漆黑,營地裏陸續亮起了燈。
電話打不通,我有點擔心那三個牲口,按道理來講,以胖子和葉浮沉那兩個牲口本性而言,對於90分以上的美女壓根就沒有免疫力,更何況木木這超過90直逼95分的超級美女還在這裏等他們,所謂被搭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除了他們又惹了事之外,有什麼事能耽擱他們這麼久,難道是被山裏的東西給迷了?
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招呼木木一起去找找他們,這大晚上的山裏估摸著也不怎麼安全。
聽本地的學生講,我們所待的這座山早年間是一座無主的亂葬崗。
那時候打仗打得頻繁,人命賤如狗,家裏有點錢的就備好棺材抬到墓地裏去,風光大葬。而大多數沒錢的死了之後,家裏人裹個草席,隨便的往這山上一扔就算完事。入土為安都是種奢侈。
這還不算完,因為這裏死人太多,煞氣重,一般人不敢來這裏,於是這就成了野狗野貓的長住所,一到晚上就跟開聯歡會一樣,貓狗的叫聲響個不停,遠遠的就能聽到,令人瘮的慌。
後來國家建設社會主義,這類荒山墳地之類的因為影響市容市貌都得處理掉。
如中國大多數學校一樣,我的高中學校和大學學校都是建在墳地上的。
如果有人願意研究中國學校的建築地的話,就會發現很多學校的校址往曆史上追溯,幾乎都是墳地所在。
以至於一些滿腦子亂力怪神的二愣子總以為學校建在墳地上是因為學生身上的陽氣可以鎮壓躺在地裏的鬼。
這都什麼玩意嘛,子不語亂力怪神,這世界上哪來的鬼,無非就是墳地的地皮便宜嘛!投機的學校為了節省費用而已。
不過墳地和亂葬崗有些不一樣,就好比流浪漢和有家室的,一個有房一個沒放,說不定我剛剛坐的地方搞不好在幾十年前就有某個倒黴鬼躺著。
一萬多人擠在一座山上,空間似乎還挺充裕,山下建了兩個足球場和二十多個籃球場,就是我們接下來軍訓的地方,聽說是某個無良開發商看中了被整理過的荒山,想在我們軍訓完之後建一個別墅群,為了討好兩所學校的校長大人特意讚助的。
說實話,我真他大爺的想踢死那家夥,足球場籃球場,媽的那種沒有一絲陰涼的地方給我們軍訓,簡直是沒人性啊!我在心裏怨念深重的詛咒拿滿腦子肥腸的開發商晚上被鬼壓床。
山腰是我們的營地,樹都被砍掉了,土地都給壓土機給壓實。從營地裏順著新修的柏油路往前走個一公裏就是三岔路口,上山下山就是從那裏分路。
我一邊走一邊跟木木聊著這幾個室友這些天的逗比事情,木木眨巴著眼睛聽得津津有味。
末了,木木憑著我誇張而又略帶吹牛成分的話對他們做了一番總結,“胖子憨厚,和你一樣有些愛耍小聰明,貧窮但不自卑;葉浮沉,人渣;歐陽,神秘的美男子。”
我皺著眉毛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麼回事。
我笑著扯了扯她的馬尾,樂嗬嗬的說道:“哎呀,小木木同學總結的真是一語中的,那你看看我是什麼樣的?”
木木瞥了我一眼,突然往前跑了兩步,回頭一笑,對我做了個鬼臉,大聲喊道:“你是個斯文敗類!”
聲音在空曠的營地裏回蕩,某個正在帳篷裏休息的家夥掀開了簾子,大聲的罵道:“擱這裏大喊大叫吵啥呢,還讓不讓人……”
那位仁兄尋著聲音的來源抬頭看去,恰好看見木木得意洋洋的扮鬼臉,一張怒氣衝衝的臉瞬間變得僵硬,失魂落魄的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然後便大叫一聲縮進帳篷,估計是不敢相信被自己凶的女孩子竟然如此好看。
我看著木木回頭嫣然一笑,一陣恍惚。曾幾何時,那個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麵問這問那的小丫頭如今也長成這副禍國殃民的模樣,能讓任何一個見到他的男生都心生愛慕,真是女大十八變啊。
正當我看著木木發呆的時候,前方不遠處傳來一陣陣嘈雜呼喊,營地裏陸續有人走出來,好像是約好了一樣。
一陣不好的情緒湧上心頭,顧不得再和木木打鬧,下意識的拉著她的手就往前麵跑去。
“哎喲。”
還沒跑出兩步就感覺撞上了什麼軟軟的東西,觸感令人心神蕩漾。
一個穿著軍訓服短發女孩的躺在地上,看不清麵容,正用手揉著胸口,嘴裏不停地喊著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