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琪沒有出聲,我也沒敢出聲。
雖然,心裏很想問這妖精到底是什麼職位。
能讓後勤部長俯首聽命的人,說沒有權力的話,可能沒有人相信吧。
“楊爽,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我在想琪姐剛才教訓那垃圾的事。”我說了一半,看到陸嘉琪瞥眼過來,忙老實的說道。
“咯咯,看不出來,你蠻有做護花使者潛質,剛才那一掌好帥。”陸嘉琪甜甜的笑著,向我拋了個媚眼,“我也很有名門淑女風度吧?”
我瞬間暈厥在地。
前一刻將人罵得狗血噴頭心裏嘔血,下一刻卻若無其事的嬌媚談笑,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樣的女人,要麼是妖孽,要麼是妖精中的妖精。
陸嘉琪是月新紙製品公司的采購主任,精通英語,業務方麵也有一手,公司每次委派她去參加會展活動,都能拿到很多訂單回來,所以,就連老板,也要給她三分麵子……這樣的人才是個寶,隨便一家公司都爭著搶。
那個尋釁滋事的鄭家富,根本就不入她的法眼,隨便出句聲就將他踢走。
至於收貨,那就簡單了,訂購紙箱是她的主要工作,為了不讓出錯,她順手就將收貨也幹了,反正又不辛苦,而且還可以加工資。
這些情況,是我與她閑聊的時候得知的。
也許是我的一巴掌給力,贏得了陸嘉琪的好感,與我聊得特別投機,也教了不少送貨技巧給我,當然,也有職場方麵的事,讓我聽了很受用。
人長得漂亮,打扮時尚性感,什麼都可以侃上一段,有這樣的妖精收貨,有那個送貨員不喜歡,就連那些司機聽到去月新公司,馬上神采飛揚的將油門踩得飛快。
像陸嘉琪這樣的妖孽,隻是客戶的一個特例,並不是所有的客戶都好說話,並不是每個客戶都讓送貨員快樂舒坦,這就是東莞,快樂的背後,是不為人知的淚水與悲痛。
長安鎮宵邊雄輝塑膠廠,就讓我知道了什麼叫眼淚水與汗水並存。
這個廠不大,廠房屬於那種老式樓房,前麵是兩幢兩層樓車間,後麵才是宿舍樓,倉庫就設在宿舍樓下麵。
這樣的設計,貨車是沒有辦法開到倉庫門口,而中間那條狹窄彎曲的通道,小紙箱還可以用拉車拉進去,但要是大紙箱,不好意思,送貨員隻有苦**的將貨扛進去。
車到有雄輝廠,張正軍像往常一樣,到外麵去看風水或者是玩耍去了。
我拿了送貨單到倉庫,就像上次一樣,先將車上的小紙箱卸了下來,一捆捆的放到拉車上,拉進倉庫,然後才慢慢的扛大紙箱。
這趟車的紙箱比平時的要大,在數量沒有變的情況下,相對的重了很多,我背著紙箱,就像小烏龜背了個大木板,慢慢的走過狹窄通道。
地麵不平,通道又窄,轉過一個拐角時,紙箱一不小心的碰到牆角上,腳下一滑,就給弄了個狗啃泥,“叭”的一聲摔倒在地,而那捆紙箱,就像《大話西遊》中的芝麻開門,重重的拍在我身上。
我狼狽的從紙箱下鑽出來,很沒有形象的一pi﹒gu坐在紙箱上,也不管它凹進去或者是印兩個窩。
我抺了一下汗,想起剛才狼狽不堪的情景,眼眶紅紅,一種酸夢腹痛悲愴的東西,從心底升了起來,迅速在身體裏委屈蔓延,鼻子酸酸的,好像有液體要流出來。
唉!這就是蛋疼的打工,這就是生活的辛酸。
我抽搐了幾下鼻子,長長的歎了口氣,默默站起來,將紙箱重新扛了起來。
天氣炎熱,我好不容易的將紙箱全部扛完,整齊的擺放好,人已經像從水裏撈出般,衣服都擰出水來。
“馮茗,有空嗎?麻煩你幫我點一下數好嗎?”我抺著臉上的汗水,走到倉庫的辦公桌前,很有禮貌的叫倉管收貨。
馮茗是個湘西女孩,皮膚白淨,有著水鄉的溫柔,人很和氣,是送貨員喜歡的那種類型。
“哦,這麼快搞完啦?”馮茗笑著指了下辦公桌邊的椅子,“楊爽,看你累得滿身大汗,坐下來休息一下,吹一下風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