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京都
文武臣爭著爭著也就變了味道,不知道是誰起頭翻了下以前的賬,這下就跟捅了馬蜂窩一樣,越翻越多,撕這個踩那個,牽扯了不少隔岸觀火的人進去。
最後也就隻有隻有江丞相和另外三個將軍安安穩穩的站著看,沒人敢把這些人拉進去。
江落青帶著自己的人安安靜靜的站在金殿中央,好像這些爭執全然與他無關一般。
他身後跟著的幾個是這次他挑出來立功最大的幾個人,幾人中隻有一兩個進過宮,但大家通通都沒上過金殿,心裏是下意識的緊張。
不過抬眼看看將軍的背影也就慢慢冷靜下來了,這會兒他們豎著耳朵聽那些平日裏一個個溫文儒雅或沉默威嚴的人倒著陳年舊事開撕,越聽越覺著好玩兒,有人甚至憋著笑怕被人看到,就把頭壓下來,下巴都快碰到鎖骨了。
江落青對這些人和那些私事並不感興趣,沉默的站在中央,並未朝江丞相或者齊度投去目光,就連坐在聖上旁邊的秦子義也隻是被順便瞥了一眼而已。
秦子義手裏拿著奏折,眼睛看著江落青,偶爾掃一眼吵得火熱的朝臣。
這種情況近來每隔十來天半個月就出現一回,秦子義屢見不鮮,十分鎮定,等聽的煩了,這才緩緩開口,“夠了。”
緊隨而來的是宦官尖細高揚的聲音,“肅靜——”
朝堂上驟然安靜下來,眾人十分自然的整理了下衣衫,分門別類的站好,依舊是儒雅的儒雅,威嚴的威嚴,仿佛剛才吵得就差上手幹架的場景隻是其他人虛構出來的一般。
江落青等金殿安靜下來,這才上前一步,“啟稟聖上,臣此次前來並未求升任官職,此次追擊叛軍,鎮壓江湖亂民,有許多人立了功勳,還請聖上為他們……”
秦子義把手裏的奏折扔下去,這是江落青遞上來的。
奏折落在大紅色繡金地毯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江落青話音停下來,垂眼看著自己遞上去為其他人請名的奏折被丟下來。
大殿中驟然安靜,江丞相看了眼自己兒子,神色不變,衣角微動就要站出來,結果有人比他先動。
齊度蹲下撿起地上的折子,拍了下上麵並不存在的塵土,他先是抬頭看了眼上座的秦子義,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對秦子義笑了一下,然後把折子遞到江落青眼下道:“拿好。”
江落青抬眼對視,兩人相視一笑,眼裏冰霜融化成暖意,他伸手接過折子,什麼都沒說。
齊度回味了一下剛才的笑容,心裏一陣發甜,又有些發苦,反正他自己挺高興的。
秦子義坐在上首看著他們二人的互動,眉頭緩緩皺起。
江落青捏著折子沒再說話,遲來一步的江丞相站出來溫聲建議道:“稟聖上,攝政王。江中將雖屢屢立功,但上升太過總歸會有不妥,倒不如先把功壓下來換作其他賞賜。而且這些功也有他人出力,未必隻江中將一人功勞,仔細分下來,應該不足以讓江中將升上將軍才是。依臣的建議,倒不如給江中將的功換成其他東西,而這些年輕將士的功給升職才好。”
“好啊。”剛才一直看著沒出聲的皇帝開了口,他伸長脖子往下看,一點沒有帝王威嚴,“江愛卿這個主意好啊,我覺得這麼辦不錯啊。”他說完之後想起什麼,看了眼旁邊坐著的人,他詢問道:“你覺得呢,舅舅?”
秦子義頂著一張甚至可以說是比當今還年輕幾歲的臉淡定道:“聖上覺得行就可以了。”
皇帝聽了這話心裏就明白了,這是同意的意思了,畢竟之前兩人意見分歧的時候每次都是按照秦子義的想法去做,皇帝坐在上麵就跟假的一樣,慢慢也就有了凡事先問問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