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在休息的時間裏,腦海裏反複地想他跟秦園的事情。她真的變了嗎?她還是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嗎?還是另有原因呢?想來想去搞不明白,心情鬱悶的他隻好用詩來排解:
人生何必再相逢?空遣飛花步舊蹤。
漫漫紅塵真易老,悠悠白日枉從容。
萬般回首曾經夏,十裏傷心今又冬。
青發頻撓荒似草,眉間齒上苦煙濃。
寫完他又撕掉,反複地咀嚼秦園的話也覺得有道理。人活世上誰能免俗呢?自己真的很不堪,可又有什麼辦法呢?怎麼樣才能證明自己呢?在這紛繁複雜的社會裏,一點機會和辦法都沒有!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對秦園的愛毋庸置疑,自己真的對這份愛無法負責,但仍然對未來有信心!絕不能放棄這唯一深愛的人!
高傲的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你越是對他們報以欣賞傾慕的神情,他們可能會漸漸對你失去興趣,而你越是對他們表示出幾分不屑一顧,他們往往會想盡辦法來征服你,最少你可以對他們保持著很好的吸引!石磊就是那種高傲的人,秦園也是!
石磊仍然經常去雲彩廠,雖然他和秦園因為吵了一架還沒有講話,但他可以在子涵那裏學些技術。當然這不是他主要的目的,他還是想找機會跟秦園道歉,但那可恨的自尊心幾次都無法讓他開口。秦園也發覺那日自己的話太重了一些,可能傷到了石磊!他隻不過是二十來歲的大男孩,很多城裏人在這個年齡還在父母的嗬護下很快樂的成長呢!而且他一直沒有什麼機會,自己不應該操之過急,應該相信他。可自己的確是為了他好啊,絕不能低頭認錯!就這樣並著的心情自然不好,她填了一闕《踏莎行》來抒情:
雲過樓台,陽消朝露,西風臨牖虛無語。
閑愁何必上心頭,人間自有千條路。
寒氣生來,清秋歸去,夜長夢短如何度?
徘徊身影落眉梢,回眸徒索書中句。
這一來二去間,石磊對雲彩的很多人已經很熟悉,也想跳槽到這裏上班。但子涵卻不讓他來,一方麵廠裏暫時不需要人;另一方麵廠裏的情況也比較複雜。別看倪總外表靚麗開明特懂別人的心思,其實是內心多疑、喜新厭舊,並且容易心血來潮的人。由於她經常在外跑業務,為了能了解廠裏的一舉一動,她安排本村的一位廖阿姨到廠裏燒飯,沒事的時候就到後道幫忙,當然要時不時的要向她打小報告,而且還安排廖阿姨的老公老曹在廠裏做主任,管一些雜事。
倪總開始時不大懂印刷,所以對鄭廠特別倚重,可通過這一兩年的時間她已經基本掌握了印刷這行當的來龍去脈,越看倪廠越不順眼,有意要過河拆橋。曹主任早就盯上了廠長的位子,夫妻倆老在倪總麵前常說些鄭廠的不是,倪總也不好直接回絕了鄭廠,隻是給他小鞋穿,有時一點麵子也不給他留。
對此鄭廠也是心知肚明,但他有他的處事之道。他想能挨一天就挨一天吧,對於他這個年齡左右逢源、忍氣吞聲還是可以接受的事情。他抓住重點和子涵搞好關係,膠印上聽他的話,其他人都好辦。他經常跟子涵聊天或者出去聚餐等,但也是恩威並施,偶爾也會敲打子涵一下。
而子涵似乎是個老好人,他對廖阿姨、曹主任、鄭廠以及後道上的人都很客氣,大家也非常尊敬他,電腦製版的洪秀芝更是對他崇拜有加!而且秦園又是個永遠置身事外的人,基本不摻和他們之間的事情,隻聽從倪總的意思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