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似乎看出了黃敏有事,於是微笑著說:“這天怪冷的,還不快走!有話要說?”
黃敏點了點頭說:“嗯,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反正,你覺得劉建這人怎樣?”
石磊疑惑地回道:“怎麼想起問我這個?嗬嗬,你們不是一直在談嗎?哦,他回去了,好像是要去學攝影吧?”
“是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暗暗地喜歡你。”黃敏說著就低下了頭。
石磊驚訝地回道:“不可能吧,別開玩笑了,我怎麼沒看出來?嗬嗬,小女孩家就喜歡胡思亂想。”
黃敏睜大眼睛說道:“真的!不騙你,開始我和劉建交往也是為了接近你,我也知道你喜歡秦園,而我跟她是有差距,可她現在已經離你而去了,你就沒有其她考慮嗎?”
石磊沉思片刻後回道:“我有個妹妹和你差不多大,我一直把你當妹妹,你對我也應該是妹妹對哥哥的感覺吧。”
很單純的黃敏撓了撓頭回道:“嗯,要麼也是,嗬嗬,哥哥也不錯哦,那我以後就認你這個哥哥了,你說這劉建到底怎樣?”
石磊心想君子有成人之美,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於是他閃爍其詞地回道:“還行吧,小夥子蠻聰明的,看得出來他也是真心喜歡你的,不過這事還得你自己拿主意,這是你們兩人之間的事,別人的意見都是參考。”
黃敏又是搖頭又是點頭道:“嗯,走一步算一步吧,哥哥,我多了一個哥哥,真的好開心啊!嗬嗬。”
其實黃敏不是外在的那麼單純,而是要麵子自尊心強而已。石磊婉轉地拒絕使她很心痛,也是她以後的選擇不夠理智的誘因!
年初五,城市的人煙還是那麼的稀疏,天空移動著一層密雲,在西北風的回旋之下,洋洋灑灑地飄起小雪花。對於歡快的人來說是瑞雪兆豐年,而對於石磊而且言卻是那麼的寒徹透骨!他不禁想起了秦園送他的那首《雪人》:
誰畫容顏誰塑身?冰心一片出凡塵。
欲求溫暖酬知己,卻在風中成淚人。
石磊反複地吟罷,真已成為淚人,恍惚間便想去堆個雪人作念,怎奈積雪太薄,隻能作罷,又以此韻重作一首:
泥水寒風難作身,重樓深處滿煙塵。
芳年如故癡心在,滴淚成冰無語人。
新年開工,廠裏的人員也有不少變化。由於倪總的善變,陳總好像也失去了當初的信任,而他所謂能夠欠到貨款的人緣似乎很脆弱,以前人家都是看他是大廠的副總才巴結,現在這種小廠自是另當別論了。而他似乎也無所謂,在外還有別的事由,所以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傳達生產任務主要還是靠秦園。設計製版上除了洪秀芝還另外招了個戴眼鏡的實習生。膠印車間石磊、黃毛還在,其他人都已另謀出路,而且又招了兩名學徒。一位長的跟外星人一樣的叫小卞,以前是紮車工轉來學膠印,雖然他相貌醜陋又將近三十的年齡還沒有女朋友,似乎又給人傻傻的感覺,但是日後卻找了一位又年輕又漂亮的女人做老婆,羨煞不少男人!因為他人的確很好。還有一位瘦高個叫小田,他是倪總要好小姊妹的哥哥,三十七八歲的年齡才來學膠印似乎有些晚,據他所說一直幹保安隻圖了舒服,才耽誤了半生,不過在這兒已經貸款買了個二手房,夫妻倆上班,隻有一個女兒上學,日子也算不錯。石磊見黃毛太年輕吊兒郎當,小卞又是傻裏傻氣,估計很難學會。唯有小田做事認真穩當一些,雖然年齡大,接受慢,但為人低調隨和,所以想誠心帶他,於是教他時也比較用心。當然後道上也有很多人事變動,有人走有人來。這種以打工群體為主的私營企業大都也是這樣,員工的流動性很大,能長做也是為數不多的主要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