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片是安徽人,瘦高個兒,年齡與打金相仿。小平頭配大板牙,時常咪咪帶笑的沒個正行。這家夥雖然看起來很土,但總喜歡幹點看起來浪漫的事,比如情人節不但給情人買花和巧克力,也會給老婆買,基本上年年都會做,盡管他們鬧起矛盾來打的要死!這也是打金看不上他的主要原因,如今這社會還打女人,真是說不過去,可他就是這麼個人,就是酒後會發瘋,又能怎麼辦?打金的住處與他的住處在隔壁,所以就有了經常拉仗的任務,往往還被誤傷,又不能看著不問,怨言當然是在所難免。
碟片的老婆王姐就在他對麵賣內衣,之所以能夠一直忍受下來,說都是因為考慮三個孩子才隨他去。王姐說他現在還好多了呢!還弄個小店麵賣賣碟片什麼,以前他是根本不沾家的主,在外麵玩實在沒錢用了才回來要,不給就要被打,或者他就在這裏胡攪蠻纏,把外麵的女人帶回去睡覺等等。其實王姐的容貌相當的不錯,人看起來也挺好,就是骨子裏太傳統,以至於對這個男人不離不棄,吃了不少的苦頭。當然她也會有男人們都十分討厭的地方,那就是特別喜歡嘮叨,而且不分時間和場合,土話說就是嘴欠。
拿智商來說,碟片應該不弱於打金,或許應該叫鬼點子。碟片在老家時就是致富能手,什麼做豆腐、用拖拉機幫工等,在村裏也是富戶。後來去廈門販假幣回來買,著實讓他發了財,可他也是守不住的主兒,玩女人都一次找幾個!最後還把人給搭了進去,在一個晚上被聯防逮住,在身上搜出了大量的假幣,帶到派出所後不由得他不老實交代,後來被判了三年。出來打工後,別人都找工作上班,而他卻不願意失去自由,所以用借來的幾百塊錢開始擺地攤。到現在雖然沒有發達,但人家的店麵屬於一手房東,就算自己不做租給人家也能淨掙兩萬塊!而且他把兩位小舅子也帶過來做生意,都搞到了市場上的原始店麵,一家賣男裝,一家賣床上用品,而且人家都能夠守得住,都在城裏買房子。
此時賣碟片已經不是什麼好行當,但明裏是買兒童片多,其實是靠賣A片掙錢,也帶些翻新的電視機與CD機等,因為大部分的顧客都是外來農民工,排解寂寞也是挺好的選擇。這時全市開始有線電視向數字電視轉變,恰好給他帶來了商機。數字電視一年的費用就要兩百多塊,而裝個衛星天線,也就是像鍋那樣的天線,也能收到好幾十台,終身才兩百左右。這東西利潤在一半以上,且上門安裝費也能掙三十,所以他跟批發大鍋天線的人混的很熟,以致後來發生了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沒過兩日,衛雲的店果然掛出了店麵轉讓的牌子。而且在一天之後便被人定下,想靠做生意發財的人真的很多!原先兩千塊的轉讓費也變成了八千,讓衛雲笑的合不攏嘴,但她還是很鎮定的要了兩天的甩貨時間,剩下的以後去擺擺地攤就可以。
“餅哥,我走嘍!”衛雲高興的來和石磊告別,雖然相識不久,也算是聊得來,要走了理應來打個招呼。
石磊已近知道了她轉了店的事情,但還是覺得有些唐突是的,不過他還是微笑著說:“哦,有空來玩哈,不知你以後打算做什麼?”
衛雲毫不避諱地說:“暫時不考慮這些,我們打算先去拍婚紗照,如果肚子大了拍出肯定不好看了,嗬嗬,我會經常來看你的,世界很大,感謝能遇見!”
她能這麼說讓石磊也有些吃驚,似乎是萍水相逢,難得她如此的坦誠,趕緊的要祝福一番。以後衛雲的確曾來過幾次,可每次都是來去匆匆的沒有深聊過,隻知道她生了孩子後,上了一段時間的班,但還是沒有幹的時間長,最終還是開了一個稍微大些的店。
有人走就有人來,世界會生生不息下去,這條小街隻要存在就會往複下去。衛雲搬走的第二天,便有人來收拾開新店。好像是一家三口,丈夫的年齡看起來有三十五六的樣子,很樸實且有些謝頂,而那女子卻隻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看起來比較的圓潤豐滿,蘋果臉蛋上時常會掛著笑容,帶著一個小女孩隻有四五歲的樣子,非常的可愛。這收拾的速度真夠是快的,牆上搞了些皮紙釘上,然後敲上不鏽鋼的杠子,再放兩個檔架就行了。直到廣告布換上,大家看到“東門牛仔”後,才知道原來是專門賣牛仔褲的。本以為她有什麼特殊的渠道,第二天進貨來看也是常熟拿的貨,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隻不過專業賣的生意要好做一些,看她做得非常有勁,也應是個懷揣夢想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