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的下午天已好轉,但還是有些陰沉沉的很壓抑。眼鏡正在給一個顧客貼膜,忽然有兩男一女走進了店裏。兩個男人大概都在四十來歲,胖乎乎的個子很是高大,那女人到是很瘦,隻不過已過青春年華,是一個打扮有些入時的中年婦女。看他們的一臉怒容,便知道是來者不善!
“誒!前兩天是不是有個女的賣了一部手機給你?你知不知道那是偷的!”其中一個男人進店後對眼鏡嚷道。
眼鏡心中大駭,心想這幾人難道是便衣警察?那女人被抓啦?然後把自己供出來了?這回可麻煩大了!但他還是吞吞吐吐的狡辯道:“手-手機?什麼-什麼手機?”
“別裝蒜了!就前兩天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拿來賣的蘋果手機,她已經招認了,否則我們也不會找到這裏,你這是銷贓知不知道!”那一起進來的婦女也凶悍的說道。
眼鏡一時間也是有點懵,支支吾吾的說:“我-我是收了一個手機,不過-不過她說不是偷的,我登記了她的身份證呢!還有-還有她知道手機的密碼,我怎麼知道是偷的?”
見眼鏡找出記有身份證的收據單,一個大漢走進了櫃台裏麵,用手指著他頭恐嚇道:“你他媽竟敢收髒!還他媽的敢狡辯!正常的手機能一千二百塊就賣給你嗎?你他娘的心裏沒數嗎?低於物品實際價值的一半收購就是收贓!還是把你扭送到派出所說清楚吧!”
一個人唱黑臉自然有一個人唱白臉,另外一個大漢道:“算了,還是別去派出所了,偷手機那女的我們也認識,本來是要報警,可她親戚又來說情,所以就大事化小吧,隻要你把手機還給我們就行,不就是一千兩百塊錢嘛,我們給你就是了;你知道被偷的是誰手機嗎?是南陽集團的老總!裏麵有兩千多個號碼和資料,區裏、市裏的領導都在裏麵!”
一個恐嚇,一個說好話,那婦女又在邊上煽風點火,眼鏡的心理防線很快就崩潰了。他家有親戚也是幹這行的,因為收人家偷來的手機曾經進去過,花了一萬多塊才弄出來!算了,事情要是鬧大了真不好,還是把手機還給他們吧,就當自己沒遇到這回事兒。幸好手機還在,因為打算留給老婆用的,要不然早處理掉了。於是,眼鏡扭捏了半天,從櫃子裏拿出了手機還給了他們。
這讓騙子們也是吃了一驚,本以為這家夥把手機已經處理掉了,正是來好好的敲上一筆的,沒想到他還留著。兩個騙子互相使了個眼色開始了他們的下一個方案。其中一個人看手機的資料全沒了便大怒起來,要揍眼鏡,還要送他去派出所,而另外一個人則又旁敲側擊他是哪裏人,得知眼鏡是本地說就不追究了,但是要陪嚐些損失,起碼要給兩千塊損失費!眼鏡剛要開口要那一千二的回收手機錢,沒想到他們還訛上了!不過看人家比較壯實,打起來自己那小身板肯定不是對手,而且還不敢報警,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已經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那夥騙子中的女人一直在向眾人解釋說這家店收贓等,以得到輿論的支持。當然,也有像石磊這樣開店的人去看怎麼回事,他們自然會站在眼鏡一邊。盡管不了解事情的經過,但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石磊還是看出了些門道,大聲說讓眼鏡報警,這是敲詐勒索!那幫騙子一聽不得了,趕緊一邊辯解一邊找借口說先放過眼鏡,然後一溜煙的跑了。大家散後,眼鏡還暗自感到慶幸,盡管損失了一千二,就當破財消災吧,錢哪裏不來哪裏不去呢?
直到第二天那夥人又打電話來威脅勒索他,眼鏡才明白自己似乎著了道,當時也是被一恐嚇便懵圈了。不過他始終沒有跟人提起那一千二的事情,隻說是白忙活而已。這也受騙者的正常心裏,誰會願意承認自己傻呢?不過石磊既然看破了人家的局,自也知道眼鏡定是吃了啞巴虧,但他不會去揭穿,誰還沒上過當呢?自己上當的次數比他還要多,結婚前一年還被人家訛了七八千呢!
既然到處都是騙局,那麼普通人該怎麼生活呢?那隻有加強防備心嘍,社會上似乎已經形成了一種人人自危的情況,普通人之間的交往不再是那麼信任,更不大敢和陌生人打交道。這也是社會越來越冷漠的主要原因,而那些真正需要一點溫暖的人,往往被這種冷漠傷害的很深!前一段時間,石磊遇到一件小事,但讓他感慨頗為深刻!
那是一個普通春天的晌午,太陽暖烘烘的灑在城市的上空。由於是星期天,所以石磊忙了一個早上,稍閑的時候他便來到門口曬曬,以祛祛身上的濕氣。突然有個五十多歲的阿婆過來,用那很蹩腳的普通話對他說要借手機用用一下,她和老頭子一起去醫院看病來著,不知怎的走散了,請石磊一定要幫幫忙。石磊心中一愣,看到不少新聞借手機打電話然後就跑了的,不會自己也中招吧?不過看她是很淳樸的農村人,在城裏一定是摸不著頭緒吧?自己若這點小事都不幫還算人嗎?不過他沒有完全放下心來,問老人要了號碼,自己幫忙撥通後才遞給了她,心裏也七上八下的,慌怕人家一轉臉跑了,見她轉過身用自己的方言講了兩三分鍾,還有一絲後悔不應該幫來著,有什麼事要說那麼久呢?不過人家還是把手機還了回來,石磊那吊著水桶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那老人自是連忙的感謝,石磊當然也是擺手不用了,他幫人家隻不過是為了自己心安,哪裏圖人家什麼謝了。老人去了之後,石磊也就回店裏了,壓根就當作沒發生這回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