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辯論(1 / 2)

公元1062年(大宋嘉祐五年)的六月底,流球聯合書院到了預定的夏休,這個古怪的休假是郡王力排眾議作出的;據說是為了讓書院的老師們有個空閑的時間休息。來流球已經近半年的大宋外教們也興致勃勃的帶著家人到流球各地觀光,隋緣沒有接受同伴們的邀請;他在書院教學受到的冷遇讓他實在提不起外出遊玩的興致。

王之浩陪著張笑剛送走了一批去扶桑教授華夏祖先語言文字的學者,他一直對張笑提出的幫助這些華夏遺民找回祖宗原先文化的事很熱衷。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在他和扶桑人的交往中,扶桑人謙恭好學的性情讓他很有好感。當流球郡王的車駕把他送到自己在周圍富商們豪宅中並不顯得寒酸居所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和張笑的麵前。

“嗬嗬!隋先生,今日怎麼有空來在下這裏;郡王,這位隨先生在我們書院可是個博古通今的大才啊!如不嫌寒舍簡陋,還請郡王移架喝上杯新下的茶水,也好讓在下蓬蓽生輝一番”王之浩的心情很不錯,他的邀請也顯得很真誠。

“那好啊!王先生的雅居,我還沒來過呢!小王才疏學淺,今日還請隨先生指點一番啊!”張笑微笑著看著隋緣,他對這個執行王安石和平演變流球任務的家夥很有些興趣。

“郡王客氣了,王先生,今日來的倉促;隋緣禮數有虧,還請先生莫怪”隋緣對著張笑和王之浩標準的行了個士人禮後,讓隨從把一個不大的禮盒交到王之浩府上的管事手裏;隨兩人進了王家。

王之浩在家裏有個庭院以竹為骨,布置的雅致非常;他把兩人請到這個庭院後,為他們親手沏了杯茶,一臉得意的看著兩人讚賞的神色。

張笑和隋緣對王之浩的風雅吹捧了一會兒後,隋緣猶豫了一下,終於把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

“郡王、王先生,這流球對文事之注重,隨某十分佩服;可書院裏所教之學問,為何隻有先聖、亞聖的講述;我儒家千年來其他大德們的見解怎麼沒有射獵呢?”這個問題隋緣是想了很久才明白的,他在流球聯合書院教學了近半年後發現了這個奇怪的現象。

“嗬嗬!隨先生,這個是我特意要求的,小王以為後世所謂大儒,大都不過是在先聖、亞聖的學識上亦步亦趨而已;看多了他們的解釋,嘿嘿!隻怕會搞混了先聖、亞聖的本意”張笑的話讓隋緣的臉上漲紅了起來。

“哦!郡王的意思是,與其看後世大儒們對先聖、亞聖微言大義的解釋;不如我們讓學生自己去領悟”王之浩雖然對張笑的話並不完全讚同,可在和張笑交往了八、九年後;他的思想也開始有了一些變化,現在他對簡化字和白話文也不是很反對了。這是在看到流球百姓接受了速成教育後展現出一定的文明素質後,他慢慢有所感悟。

“這個…在下學識淺薄,但我想後世大儒雖和先聖、亞聖學識相差甚遠;可多看看也能更好的理解六經的內容吧!”隋緣實在無法讚同張笑對儒學的偏見,他在這個方麵可沒有考慮什麼上下尊卑的關係。

“嗬嗬!隨先生既然如此說,那麼敢問先生;這天人感應、君權神授之說,在先聖、亞聖的論述裏何處何以找到?武帝後曆朝曆代大都以儒學為國學,可帝王治國之術又怎麼大都用法家那一套?”張笑的這番話讓隋緣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雖然張笑的話說的有些偏頗,可一時間隋緣竟找不出理由來反駁他。

三人在王之浩充滿風雅之氣的庭院中辯論了近兩個時辰,最後的結果是誰也沒說服誰;雖然張笑這邊有王之浩這個“儒家”的叛逆幫腔,可隋緣的學識很是了得;以一敵二之下,居然硬是引經據典的和這兩人戰了個平手。

當張笑和隋緣見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後,兩人很默契的向主人告辭而去。雖然席間辯論頗有言辭激烈的地方,可張笑對隋緣的風骨、隋緣對張笑的大度都很有好感。兩人在王之浩門口相視一笑約了個再次討論的日子,雙雙拱手作別而去了。

張笑沒有回王宮,他在半路把妻子接上去了張海天的府邸,今天他想和父親把家產的事說一說。之所以有這個想法,是因為張笑又發現張氏所有資產的支配權,完全落在了自己的手中。這種局麵現在還好說,可自己的兄弟們都漸漸長大了;張遠和張過已經定下了親事,如果連像樣的產業都沒有,以後這兄弟間的矛盾恐怕就難以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