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063年(大宋嘉祐七年)的新年的來臨讓張笑又感到了一絲恐懼,他知道自己將繼續受到各種煩瑣的儀式的折磨。當然去年給平民家庭拜年而廣受好評的橋段他不會忘記,他還是很開心看到在自己治理下,流球百姓生活品質的提高。不過對於除夕夜的安排張笑又整出了個新花樣,他突然提出要在保安團的軍營裏和執勤的兵士們一起吃頓年夜飯。
“笑兒,你這是為何?這除夕夜的年夜飯可是咱們家的大事;我看以你在流球軍中的威望,似乎沒必要這樣做吧!”張海天很不理解兒子的這個想法,他可不希望在年夜飯一家團聚時少了家中現在最重要的成員。
“父親,您可是知道的,現在我們張家在流球的最大保障和危險可是在這些兵士手上;哼哼!以前我們是把那些商人們用利益拉到了一起,可以後的施政嘛!我們肯定不能完全站在他們那邊,我這次隻是讓他們以後少娶幾房妻妾,您看這些人上躥下跳的,把這些年富貴的來曆早就拋到腦後了;這些人到了關鍵時候,我是不敢指望他們的”。
張笑的話讓張海天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他對流球上層社會對張笑在二房事件中的怨言很清楚;他前麵之所以並沒有把這件事太過注重,是因為他一直認為是張笑在流球的施政讓這些人才有了顯示富貴的機會和能力。現在兒子的這番話讓他看到了危機,他敏銳的感覺到張笑和流球上層社會對立的新想法,將隨著他在流球權勢的漸漸穩固而更加強式的拿出來;而流球上層社會將被迫在繼續追隨張笑,還是和手裏拿著刀的郡王作對之間做一個選擇。
張海天不知道自己兒子真實想法是借此機會,向在二房事件中緊抱著自己那點蠅頭小利的人示威。張笑希望這些人能看清楚力量的對比,他不想看到有一天這些人用他設立的規則之外的手段來實現自己的目的。說到底張笑並不想用武力來解決政治分歧,但他要杜絕對手使用非正常手段的機會。
在新年前的各種傳統祭祀活動後,流球郡王在除夕夜來到了預先安排好的流球保安團新兵訓練營裏;今晚這些兵士們將第一次和流球的國主,他們在軍營裏宣誓效忠的對象一起共進晚餐。
在和這些質樸的底層兵士們在一起時,張笑在這個時候把自己在這個時代練出來的交際客套本領拿了出來;他的平易親和讓這些從各地來流球發財的,貧民出身的年輕兵士們很是感動了一回。而執勤軍官和陪同的參軍們又把張笑這種收買人心的舉動,用郡王的仁德如何之大,郡王的慈悲如何之多等言語;華麗的包裝後向這些涉世未深的兵士灌輸了進去。
張笑看著這些兵士們對自己充滿崇敬和感動的目光,心裏突然感到原來做一個古代的名將似乎並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他在了解了流球幾次對外戰爭的始末後,片麵的認為隻要指揮官能把底下兵士的士氣充分調動起來,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就不會差。而他作為一個軍事上的門外漢,也一直把軍隊的儀容和軍人的尊嚴強調的很多;他希望流球軍隊和這個時代其他軍隊迥異的,把底層兵士當作一個人而不是可以隨時舍棄的殺戮機器的做法;能讓這些隻是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而進入流球軍隊的貧民們,建立作為流球軍人的自豪,並為了流球和自身的利益在戰場上發揮出訓練時的水平。
張笑為拉攏人心而與保安團兵士們共度除夕的做法在一片對他的馬屁聲中結束了,他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和這些被他的表演深深打動的兵士們互致新年祝福作別而去。
“郡王,屬下原先以為您真不知兵事,嗬嗬!今日見您待兵士們如此親厚;屬下才知是自己才智愚鈍”郭立業坐在流球郡王專用的馬車裏,對張笑剛才和保安團兵士們的親和表示了他的敬佩。雖然陪同郡王出行將不無法和家人共度除夕,但他的遭遇讓兵相府所有的參軍都很是豔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