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的遼東夜晚,一輪溫和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白天的暑氣,在夜色裏被微風一掃而空。寧州和複州之間一片森林邊上的小河旁,蕭峰率領的南征大軍把營地設立在這個風景宜人的地方。夜空中的明亮的月光讓地麵上的景物並不很模糊,遼軍上下對這樣的夜晚很滿意;他們樂觀的想著今天流球人應該和前兩天一樣,不會來打擾自己的睡眠。
在離遼軍大營不過兩裏外的樹林裏,流球保安團第一兵團第五大隊的千餘名官兵正在做著攻擊前最後的準備。大隊統製官餘躍的心情並不是很緊張,這種類似的訓練他已經模擬過多次了;看著部下在大戰前有條不紊的做著戰前準備,餘躍心裏突然浮起一個荒謬的念頭;他感覺現在的這種狀況像一場演練多過一場真正的戰爭。
“統製,周圍都清理幹淨了,遼軍的斥候還是沒能防住我們的偷襲;現在遼軍大營的西邊已經沒有遼軍的哨兵,您看是否可以開始了。”
餘躍讚許的看了一眼身邊向他彙報的大隊參軍使,他微微頷了下首,沉聲下達了攻擊的命令。隨著他的命令被傳達,一條條火龍從樹林邊的空地中升起;這些火龍在夜空中拉著耀眼的尾巴,以極快的速度向著遼軍大營飛了過去。餘躍微笑的看著遼軍大營在迎接了這些不速之客的拜訪後騰起的巨大火光,在連續不斷的轟鳴聲中餘躍命令自己的大隊從樹林裏列隊而出,以流球保安團標準的戰鬥隊形向遼軍大營衝擊了過去。
流球老栓炮的威力在這個夜晚被放大了很多,近三百餘枚炮彈在遼軍大營裏造成了極大的混亂。流球人在大營外偷襲的時間掌握的很好,在大營外的各處哨崗正對這個古怪的襲擊驚恐的時候;流球人的騎兵又用火霹靂在這場混亂上增加了一個因素。
蕭峰痛心的看到自己這些身經百戰的部下陷入了近乎瘋狂的境地裏,大營裏的火勢在流球人的阻撓下越燒越旺;而在這樣一個夜晚對敵人進行反擊顯然不是一個好選擇,他命令在全力組織兵士進行滅火的同時;用能組織起來的三千弓箭手們對大營外的流球人進行壓製,這個辦法顯然起了效果,流球見遼軍的大營漸漸有恢複正常組織的跡象,立刻退走了。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讓遼軍大營裏的景物清晰起來後,本來夏日清爽的微微晨風吹到大營裏的遼軍兵士口鼻中,卻帶了濃重的焦臭味;而到處倒伏的屍體和燃燒後的冒著餘煙的一堆堆灰燼,讓遼軍上下心裏的充滿了對敵人的恐懼。
蕭峰的副手,奚族首領土米諢走到正呆呆望著大營裏一片狼藉的蕭峰身邊,低聲對他說道:“將軍,我看以這樣的情況,我們是不能再南下了;昨晚的傷亡倒不是太大,但兵士們的士氣可實在是提不起來;前麵流球人還不知道有多少陰損的招數;您看要不先退回寧州,向樞密使彙報一下,再做定奪。”
蕭峰看著土米諢眼神裏透出的一絲恐懼,無力的擺了擺手;同意了他的建議,他說話時聲音很是嘶啞,一臉的疲憊。土米諢奇怪的看著蕭峰極度痛心的模樣,他不知道這個皇親國戚為什麼對軍功如此看重;看樣子自己不主動提出要退兵,這個家夥一定會帶著他們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