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阿菩接到的新命令是讓他統一指揮流球、奚族、完顏部的所有騎兵,放棄對蕭峰部的攻擊;在寧州補給好裝備輜重後,從側翼向東北方迂回。吳小乙在給他的說明裏,解釋了流球兵相府的新計劃:在遼河以東將耶律乙辛的大軍殲滅。為此他將率領這一萬三方聯軍切斷辰州遼軍主力和遼國東京遼陽府的聯係,並相機攻占遼陽。
這個計劃讓謝阿菩很是激動,在和遼軍這些日子的對抗中;他已經發現自己的部下雖然在騎射上和契丹人確有差距,但良好的組織和精良的裝備使得流球兵士在戰鬥中輕易的占據上風;從順化出發後,第三兵團已經殲敵近五千,但自身傷亡還不到三百;這個數據讓他很樂觀的確信遼陽將是戰功紀錄上的下一個名字。
在辰州城外的遼軍大營裏,耶律乙辛聽完蕭十三彙報的順化之戰過程後;感覺全身的氣力在這一刻似乎都被抽幹了。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讓自己安靜一會。
耶律乙辛的大帳裏,劉汝誠靜靜的坐在主人的下首,聽著乙辛對當前戰局的描述。當耶律乙辛說完後把尋求答案的目光投向劉汝誠時,這個家夥士大夫固有的矜持又讓他暗自惱怒了一回。
劉汝誠抿了口茶,不慌不忙的將手中的折扇一合;對耶律乙辛擺了個成竹在胸的架勢後,才開口說道:“兄長,現在的形勢已經很清楚了,流球人如此凶悍;蕭峰部的殘兵如果不是流球人有意放他們出逃,我看他們根本到不了寧州;以小弟的愚見,敵軍勢大;我們應該暫避其鋒芒,把大軍回收到遼陽府,哼哼!流球人可以用誘敵深入之計,咱們也可以用上一用。”
耶律乙辛看著劉汝誠故作高深的模樣,把心裏的怒火強自壓了下去;這個家夥的話外之意就是把蕭峰部扔到寧州,他雖然貪財好色,但大節上可不糊塗;蕭峰的近兩萬兵士可大都是大遼最精銳的宮帳軍,要是全扔給了流球人,回到上京,哪怕有蕭峰這個替罪羊,皇帝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唉!蕭峰雖然魯莽愚蠢,但這些軍士可都是我大遼的忠勇之士;接應他們是一定要的,我請兄弟你來,是想讓你考慮一下,有什麼好辦法讓流球人暫時停止戰事。”耶律乙辛心裏隱隱抱著一絲希望,南人一向講究的君子之國的禮儀,也許會幫上自己的大忙。
劉汝誠低頭想了想,對耶律乙辛露出了一個充滿信心的微笑“嗬嗬!如果隻是想拖上流球人一拖,辦法倒也很簡單;兄長派個人到辰州走上一趟就好,聽說流球郡王張笑年方弱冠,在流球又很有慈悲寬仁之名;咱們派人去與之和談,我看拖上幾日應該還是可以的。”
“恩!兄弟的這個辦法的確不錯,不過,這裏大都是行伍的粗魯之人;我看這個事隻怕要麻煩兄弟你親自去一趟了,以流球張笑行事的習慣來看,兄弟此行當無大礙;唉!要不是大營裏實在找不出可以擔此重任的,我可是怎麼也不會讓兄弟去啊!。”耶律乙辛說這句話時,一臉的誠摯,語氣中也帶著依依不舍之情。
耶律乙辛的這番話,讓劉汝誠很是感動;他對著乙辛做了個長輯,在他起身後,耶律乙辛竟發現劉汝誠的眼角隱隱有些濕潤。
“兄長對我如此信重,汝誠定不付兄長所托。”
劉汝誠的這個表現讓耶律乙辛很是滿意,兩人接下來相互表達了對雙方友誼的珍重;又把談判的具體細節商議了一番後,耶律乙辛在落日映照下目送劉汝誠進了辰州城。
對於劉汝誠談判的本事,耶律乙辛並沒有給予更多期望。他在送走劉汝誠之前,就已經下令一萬多遼軍帶著補給去接應蕭峰的殘部。望著天邊火紅的晚霞,耶律乙辛向佛祖送上了他最真誠的祈禱。“但願會有奇跡,流球人也許隻是想開作坊賺錢而已。”他暗自想著這個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策馬回了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