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齋聽了張笑這句話後,眼中一下亮了起來。他知道張笑這是在向他提供機會,以他的自負,自然不原意在王府當個閑職的參議。能用生平所學為政一方,而後登台拜相、青史留名,這才是他的願望,當然也是這個時代大多數讀書人的夢想。
“郡王,遼東自兩漢以來,就是我中原朝廷設立郡縣之所在;如今被郡王收複,這可是盛事。不過我對遼東的民情不熟,隻怕誤了郡王的大事。”
張子齋的客套讓張笑心裏暗自好笑,麵前這個家夥眼神裏的熱衷,清楚的寫著他多麼渴望到遼東去一展身手。
“民情不熟沒什麼大問題,你到那裏去隻要記住一件事就好。”
“請郡王指點。”
“遼東那裏各部族眾多,民風也彪悍的緊。處理政務時,隻要做到平衡就行了。嗯!最重要的是,讓那裏的百姓感受到。在我們治下,不用搶掠,日子也能過的好;而如果還用他們的老辦法發家,嘿嘿!咱們駐紮在那裏的保安團,自然會讓他們知道搶掠的代價。我想你在流球待了這麼長時間,也應該知道治理百姓,沒有比以利誘之更簡單的辦法了。
張子齋臉上顯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他嘴裏熟練的把一連串溢美之詞送給了張笑。張子齋巧妙點睛,並極具專業水準的奉承,讓張笑也大感舒服。雖然這些年來,他在各種馬屁中已經獲得了很多經驗。
劉汝誠組建的財統很快在張笑的大力支持下,初步形成了一個簡單的情報收集網絡。因為人手不足,張笑給這個秘密情報部門的任務也隻是對流球國內的勢力進行監視。這是因為隨著遼帝國皇帝對遼東郡王張笑的不滿越發嚴重,遼河兩岸的戰爭氣氛也開始濃厚起來,據兵相府在遼國的密探報告,這個夏天,耶律宏基很有可能用軍事手段來挽回當初的羞辱。
遼東的戰爭氣氛並沒有讓流球上下有太多的關注,經過一年多的經營,遼東已經建立了比較完整的防禦體係。而且遼軍的進攻由於有遼河這個阻礙,憑借北洋水師強大的水上力量,遼東的局勢還算穩定。不過既然遼主想再次接受郡王的羞辱,流球眾人也不會有什麼憐惜。
1064年的二月初,議事會授權郡王張笑在合適的時間讓遼主斷了報酬雪恥的念頭。也是在這個時候,張海天辭去了他流球議事會會長的職務,在新會長的選舉中,在張笑明裏暗裏的支持下,王之浩被推舉成第二任議事會的會長。
這位新上任的會長馬上提出了一個新議題——遼東既然已經和流球成為了一體,遼東的議事會也應該建立起來。當然,其組織模式也應該同流球議事會一樣。
遼東議事會的組建使原來流球議事會的規模擴大了一倍多,因為隨著流球這幾年不斷的擴張,像占城和扶桑西海道這樣已經是流球國土一部分的地區,現在越來越多;而這些海外新領地的利益代表隨著實力的增加,參與國事的聲音也開始響亮起來。
議事會的擴大,使得原本主要由富商們組成的會員代表稀釋了很多。儒家學者和各宗教利益代表的加入,讓這個不倫不類的組織越發鬆散起來。而利益方的增多,使得議事會在運行同以前有了根本的改變——以前那種議題全票通過或一個聲音占絕對強勢地位的情況再也沒有出現了。
張笑即將離開流球去遼東,應對遼國侵略的消息讓流球的本地富商們心裏暗暗輕鬆了不少。自從張笑一意孤行的推行了那個二房條例後,這些人就慢慢開始感覺自己當初追隨的郡王,已經不是他們利益的保護者了。而後來一係列的事件證明了他們的判斷,尤其是張海天在議事會發出的那個威脅,和會員資格審查條例的出台。讓已經習慣享受流球高速發展過程中,輕鬆取得財富的他們,更加清楚了郡王不是和他們一夥的。
三月的流球,春天的腳步並沒有很清晰的走到人們麵前。
流球書院寬闊的大手蹴場地邊,蕭峰望著陰沉沉的天空,心裏對這個分不清四季的地方越發痛恨起來。
他手上拿著的是胡適文等人編撰的儒學新解,這本書在張笑的直接幹預下,成為流球書院的指定教材,當然也是書院學生畢業時,結業考試中的重要內容。
這部引經據典的理論書籍,讓之前沒有怎麼看過儒家經書的蕭峰讀起來很是吃力。要不是張笑的那番話,對這樣空泛的理論書籍,蕭峰無論如何也不會定下心來鑽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