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國公主出嫁後的居所相比起在汴京時,小了很多。當初興建郡王府時,張笑壓根就沒想過自己會一娶再娶。劉冰蕊作為郡王的發妻當然占據了郡王夫婦的寢宮,生了一個小郡主的婉兒,在張笑的堅持下也得到了一個設施良好的院子。輪到趙飛煙時,在這個不大王府裏,已經無法找出一個符合她身份的宮殿。
大宋公主的居所當然不能淪落到和一個才人一樣,在王妃的安排下。郡王府旁的一個空地上新建起了一座宮室,在打掉了中間的院牆後勉強算是和郡王府連成了一體。這個臨時建築讓趙頊和陪嫁的學者、宦官、侍女們都很不滿,但他們看了郡王府整體建築規模後,也隻能接受這樣一個無奈的待遇。
這樣一個在趙頊眼中勉強能住人的宮殿,他每次來都為妹妹感到不值,而這次心裏原本就鬱悶加上又是向她告別,臉上的神色也就陰鬱了很多。不過這些心情在看到趙飛煙後,馬上被妹妹的形象驚異的一掃而空。
一身流球女子利落的夏裝已經讓趙頊大跌眼鏡,走近了後,因為戶外活動突然增多而曬黑的皮膚則徹底讓他無語。
“你穿的這是什麼?又怎麼曬成這樣?”趙頊無法接受妹妹的形象突然和自己的審美觀產生的衝突。
“這個是他讓我穿的,嗚嗚!他還說讓我不要待在屋裏,讓我多在外麵走路,說這樣可以讓我的腳恢複到正常的模樣。哥哥!我的腳…當真很難看嗎?為什麼他…一定要我先把腳恢複了。”
趙飛煙看到哥哥來了後,這些天受的委屈一下迸發出來。她可沒想到張笑居然隻是新婚之夜,才在自己房中睡了一覺。而且在第二天就接到了張笑的毫無商量餘地的通知,在她不能順利的上下馬前,丈夫不會再來她這裏過夜。
這樣一個打擊讓不到十七歲的趙飛煙暗自哭了很多回,今天趙頊的到來,讓她總算找到了宣泄的途徑。
看著妹妹臉上的淚水,趙頊心中既憤怒又無奈。這個時候他展示出了一個帝王繼承人的冷靜,在連聲安慰了趙飛煙後,很明確的告訴她尊重丈夫習慣的重要性。
“皇妹,我要回汴京了。你以後要多多保重,將來有機會,咱們再見。”
趙頊說完這句話後,看著妹妹眼神中的絕望,很是鄙夷了一下自己說的謊言。他和趙飛煙都很清楚,這次一別,兄妹再見麵的可能基本不存在了。
“嗯!祝皇兄一路順風,回去還請告訴父皇,不孝女兒在這裏會天天向上天禱告,祝願我大宋國祚永昌,父皇龍體安康。”
兄妹兩人的告別,充分展示了皇家的教養。嚴謹如流球機具般的套路,精確如利益教科書般的動作,讓陪嫁的侍女和郡王府的仆役很是感受了一把大宋帝國深厚的底蘊。
望著哥哥離開的背影,趙飛煙心中一片茫然。她想伸出手去抓住哥哥的衣角,求他帶自己離開這個陌生的地方。但眼前突然浮現出母親淒楚的模樣,耳邊響起父親對於她這次任務的叮囑,讓她手臂上沒有了一絲力氣。
隨著大宋穎王殿下的離開,前來給流球郡王賀喜的外賓們也似乎都收到了主人的逐客令。他們來時身上豐厚的盤纏,讓流球各個商社作坊的老板們感受了一把旅遊經濟的好處。
源義家作為流球郡王的結義兄弟,自然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他也享受到了特殊的送客禮儀,在郡王府張笑召見近臣心腹的小亭中,流球郡王用自己親手做出來的燒烤招待他。
“兄弟這份心意,客套的話,哥哥我是不說了。這幾日我又看了看你治下的流球,唉!扶桑當年如果說和流球差距並不算太大的話,先可就是天差地別了。”
張笑看著這個“和奸”眼神裏又是豔羨,又是敬佩,心中突然有了個主意。
“兄長太客氣了,我那裏有什麼本領。不過是承襲了父輩的餘蔭而已,當然我這個郡王自然也是有點功勞。嗬嗬!說到這裏,小弟自賣自誇一下,流球這些年能發展得如此之快,兄長以為最主要的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