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殿裏,趙瑣鬱悶的看著兩個臣子為登州一個村姑打起了嘴仗。說實話,對這樣的小事,他毫無興趣,當初隻是想先給王安石找個事做,一來再試試這個家夥的才幹,二來也算為即將的變法做個鋪墊。
但…司馬光,這個家夥打亂了計劃。
一個身後有人扯後腿的大臣才是能放心的大臣,作為皇帝,這點帝王禦下術,趙瑣雖然年輕,卻也是知道的。
王安石的名聲實在太大,資曆也足夠多,在趙瑣看來,他和滿朝文武比起來,簡直就是鶴立雞群。
除了文采好,精通孔孟之學,既有地方官經驗,又對目前大宋朝廷的困局有實際可操作的辦法。對外麵世界的認識,朝中大臣更是拍馬也趕不上。別說他去過燕國兩次,是燕王堂兄的老師,就是馬上要被記入青史的契丹,這家夥也曾去過。
有膽有識這個稱讚,用在他身上至少在這個朝堂上是再恰當不過了。
依照皇室權謀術的教育,趙瑣想當然的給王安石找了個政治上的對手。雖然這個對手水平低了些,但似乎目前也隻有這個砸過缸的家夥能勝任。
但趙瑣算錯了一件事,帝王權謀術這項本領不是誰都可以用,並用的好的。
也不是每個有本事的大臣都需要用這一手來對待,最關鍵的是——他找錯了對手……自己為王安石找了個最不合適的對手,也為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司馬光絕不像他表麵那樣忠厚,更不是個淡薄名義的君子。
阿雲殺夫案原本非常簡單,大宋律原本就給地方官員留夠了足夠的自由發揮空間,登州知府許遵判得沒什麼錯,當然大理寺的意見也無不可。
可這幫家夥為什麼這樣愛相互拆台,總之任何一件事總能讓他們找到相互攻奸的理由。
王安石很難理解好朋友為什麼在這件事上糾纏,當然他也不可能明白,就像他所堅持的司馬光不明白一樣。
大宋皇帝趙瑣無奈的看著的朝臣分成兩派為一個村姑糾纏不清不清時,他的妹夫醒了。
辰州城裏,張笑看著妻子憔悴的麵容,勉強笑了笑,之所以勉強不是因為他對妻子的感情淡漠,而是這個動作對他目前來說…實在很艱難。
這些天的昏迷消耗了他太多的體力,現在他感覺很像自己穿越來的那個晚上,除了眼睛,身上沒有一絲氣力。
“笑哥,你終於醒了。”淚水在劉冰蕊的臉上肆意歡快的流淌,這一刻,張笑心裏有柔軟的地方突然痛了起來。
一個君王隻要不過分透支自己的身體,一般來說肯定會比普通人長壽。張笑醒來後,各種名貴補品藥材流水介的送進胃裏。
他的身體複原的很快,至少三天後,雖然渾身依舊無力,但做起來、進食、說話這幾項機能已經恢複了。
“推我出去曬曬太陽吧,房子裏我是待不住了。”
丈夫的要求,劉冰蕊雖然有些擔心,但還是滿足了。
“好了,你不知道,我現在多曬太陽,身體好的會快很多。”張笑不知道怎麼給妻子解釋人體中鈣質主要靠曬太陽攝入。
“唉,你是男人,怎麼說都是有道理的。”劉冰蕊輕輕歎了口氣,愛憐的為張笑拂去發角隨風附上的樹葉,眼神中滿是滿足。
是的,還有什麼比這樣更讓自己滿足的,夫妻二人相互扶持,沒有任何幹擾的散步聊天。從朝陽到日落,哪怕…丈夫坐的輪椅裏。
這個時候,劉冰蕊甚至隱隱希望永遠這樣,她推著張笑…一直到終點。
“好了,我想知道,是誰幹的?”草地中央,身邊的仆役已經被妻子支開,張笑問道。
“你身體還沒複原…是,趙瑣。”劉冰蕊沒有再堅持,她也知道,丈夫有一百種方法知道真相,也許憤怒能讓他身體恢複的快些。
“哦,看來我還是小看他了。”張笑臉上沒有太多憤怒之色,這些天床上無聊時,這件事他已經仔細分析過,趙瑣,耶律宏基無論是誰,他都不會太驚奇。
“我讓劉汝誠仔細了解了,飛煙…她應該不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