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明目張膽的討論刺殺皇帝的事情,他張仲謙到底是有幾個腦袋不夠砍的?
若不是平日裏盯著自己的暗衛此刻並不在,怕是這驚天的消息就要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裏。
輕則,這個女子喪命,重則自己和張仲謙的一家子都要被連累。
向來聰明謹慎的張仲謙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看著張仲謙眼中的淡定,謝明依突然間有一種令人震驚的猜測。
莫不是……
“是你?”謝明依看著張仲謙狐疑道。
後者神秘莫測的點了點頭,“有錢能使鬼推磨。”
謝明依:“……”
今日的張仲謙有些不大對。
即便他家財萬貫富可敵國,可往日裏卻十足的小心謹慎,身為商人愛財不錯,可像今日這般的十足的金錢至上的思想謝明依倒是第一次聽。
“即便如此,這忙我也幫不得。”
說著謝明依收回目光,腳步已經踏了出去,可身後的人卻隻用了一句話便讓她停下了腳步,再也無法動彈。
那名為驚鴻的女子,即便安靜的待在那裏,可依舊會吸引人的目光忍不住的看去。
“他是大燕的主人,可卻不是你謝明依的君父,相反,他是你的敵人。謝明依,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揭開了蒙在上麵的東西,謝明依的心思對於他而言已然是透明的。
或者說,從剛認識這個女孩開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在這個時代她是不同的,是和自己一樣不同的存在。
這個時代的男尊女卑無法束縛住那個想要獲得平等的靈魂。
同樣,在她的身上,張仲謙能看到時代在變化的趨勢,直覺告訴他,曆史的洪流會因為她而改變。
女人是最容易因愛生恨的,無論是他曾經生活的時代,還是這個舊時代。
隻不過是思想熏陶的問題,這深宅之中的女人習慣於聽從她們的夫君,即便再心有所願,刀劍也隻會落在女人的身上。
而她,她的刀直指這天下最尊貴的男人,她的目的讓人心驚的同時,也愈發的吸引人。
她會如何達到自己的目的?
陡然間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變的冷冽起來,夾雜著的殺意讓張仲謙覺得背後陣陣涼意。
斜眼看了一下身旁的驚鴻,謝明依走過去,彎下腰,捏著那人潔白無瑕的下顎,水嫩光滑的手感讓人愛不釋手,歎為觀止。
“你的仇恨有多少?你的能力又有多少?你會不會愛上他?”
謝明依的唇角噙著一抹淡笑,就像是在同友人說著平常的話,可那雙落在自己身上的眸子裏的目光卻時刻警告著自己,她並沒有表麵上看的那麼溫和親近,相反這個人很危險。
兩個女人的互相探究,最後竟然發現彼此竟然是一樣的危險。
一個是帶著毒刺的玫瑰花,另一個是看上去無害,可如果你一旦懈怠便會要人性命的毒蛇。
“大人會愛上自己的仇人麼?”
驚鴻問,一雙眸子裏盡是嘲諷,仿佛看透了這世間的感情。
從她的眼睛裏,謝明依看到了悲傷,看到了絕望,看到了她正在一步步的拋棄曾經的那個自己。
這樣的女子,本應該在柔情的杭州水鄉之中安然度世,怎麼非要卷進長安城這個大染缸裏?
“我會。”謝明依笑了笑,戲謔的看著女子微微驚愕的臉色,一直到身後的張仲謙的笑聲傳過來,謝明依才開口道,
“女人是最容易動心的,一旦那個人帶她足夠好,她便會忘記所有的仇恨,甚至願意獻出自己的生命。知道麼,這就是女人最大的弱點,柔弱而又可笑的弱點。
你自以為可以成為那個男人的唯一,但是可悲的事情是,你隻不過是他後宮三千佳麗之中的一個。你憑什麼覺得他會看中一個毫無身份,毫無地位的女人?”
說到最後那目光中的譏諷,聲音中的冷意更深了幾分,
“就憑你這張臉麼?你知道皇宮裏都是什麼樣的女人嗎?你確實很美,可你的身價也很低賤。皇帝會因為你這張臉寵幸你一時,卻可以隨時像拋棄一塊抹布一般扔掉你。你就是這麼廉價,現在還想進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