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之後的一個陰霾天的上午,天朗被張秋月強行收為了弟子,更美其名曰關門弟子,這在別人看來是一件多麼榮耀的事,然而對於他,矛盾的心理卻一直揮之不去。
曾經在他的心底,是多麼希望能夠與其他弟子一樣可以一起去聽禪學道,習武弄劍;可以一起去山下小溪邊玩耍,可以在同一張飯桌上吃飯。
沒有什麼奢望,也沒有什麼奢求,隻求在這楓竹廟,能夠與其他弟子一樣生活就知足了,然而即便是這麼一點點願望,在以前也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這也是為什麼當他當真被張秋月收為弟子後,竟偷偷的哭了一場,誰也不知道,他哭出來的不單是眼淚,還傾瀉出了往日的種種屈辱與心酸!
天朗不清楚為什麼張秋月要執意收自己為徒,他給自己的理由太過牽強,所以事實絕非那麼簡單,不過不管如何,這終究不是個壞消息,他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爺爺,想讓爺爺一同分享這份喜悅。
老者自從那夜見了斷臂之後,整個人變得神秘了許多,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沒人知道他幹什麼去了。
老者盤坐在土炕上,炕席破舊,卻很是平滑,仿佛塗了蠟油一般。
看著麵前的孫兒天真爛漫的笑容,糾結已久的心緒再次出現,隻是這次有了些許的變化。
他看著小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既然喜歡,不妨學著試試看吧。”
天朗滿心歡喜的答應道:“嗯,張道長說什麼之前的所作所為都是為我好,可我還是不大相信,雖然我不知道那個張道長?為什麼突然要收我當他的徒弟,但爺爺放心,孫兒一定不會給您丟臉的。"
?老頭笑著點了點頭,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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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秋月道長,自從那天要收天朗為徒卻被硬生生拒絕後,他恨不得讓眼前這小兔崽子立刻嚐嚐他的厲害,真他娘的不識抬舉。不過他轉念又一想,我堂堂楓竹廟首座何以跟個小雜種計較,傳將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況且但凡這世間奇才,大都是有些脾氣的,既然慧善老和尚說他是塊寶玉,不如就暫且遷就他一下,待他日後飛黃騰達之時,也定會感恩於我的。
嘖嘖!這也算做了一樁善事,功德無量啊!
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抓緊時間為上麵輸送可塑之才了,看來焚泱山那邊競爭的應是很激烈了。此事若是成功,哄得上麵高興,升遷便是遲早的事了,嘿嘿。
時間緊迫,尋常辦法已來不及,需要集中精力另辟蹊徑才好,張秋月斟酌了半天:恩,就這麼辦!
首先,告知廟裏上下,解除天朗身上一切勞役,什麼砍柴挑水,掃地洗衣全都統統丟下,讓其心無旁騖,專心修行。
其次,楓竹廟上至藏書閣,下至講禪堂係數對天朗晝夜開放,不得以任何借口阻撓。
第三,找來廟裏技藝最為高深的幾位道長為其傳道授業解惑,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令天朗突飛猛進。
如此待遇在天朗看來,不好好修習都對不住自己這些年吃的苦受的累,故此雖然表麵上不冷不熱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但實際上心底卻樂開了花,利用這難得的機會拚命地學習。
隻不過直到今日,天朗也不明白這張秋月為什麼這麼做,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倒要看看你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不但如此,張秋月還要求廟裏上上下下任何人不得欺負天朗,違令者五十戒棍伺候。
如此這般變化,惹得廟裏的弟子一個個見了天朗好比老鼠見了貓一般躲著走,好似碰到了瘟神一樣,遠沒了往日的威風。都曉得自己以前欺負過天朗,生怕他記恨在心對自己栽贓陷害。
張秋月為了一個天朗如此大費周章,前後待遇竟有天壤之別,惹得門下弟子一個個議論紛紛,眼熱的弟子們一個個惡語相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