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門!?
天朗以卵棒抵著呂大莽的咽喉逼問道:
“長生門是什麼門派?與修羅殿是什麼關係?你又是長生門的什麼人!?”
呂大莽哪裏知道修羅殿,眼見天朗並不知曉長生門,心中斷定麵前的小子應該是個未曾到江湖闖蕩的小道士,不如趁機嚇他一嚇,或許會有脫困之機。
他打定主意,冷笑道:
“長生門乃是南疆第一派閥,在南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乃是長生門的外派弟子,蒙長老信任,專在此處為長生門供應藥草,今日你若殺了我,長生門定會替我報仇!”
他說完這段話,狠狠的盯著天朗,看天朗的表情是否會起變化。
其實他並不是長生門的外派弟子,隻不過是個販賣草藥的山匪而已,日積月累在這天鷹嶺紮下了地盤,靠著給長生門輸送草藥巴結上了一點關係。
那梨花木的令牌不過是出入長生門最外圍關卡的通符而已,是級別最低的。
天朗思索著,看著地上的匪首,忽然轉身看向夏聽雨。
秋霜花露重,青絲擾人心,天朗看著消瘦的她,卻不知如何安慰。
夏聽雨站起身,如失魂一般走到近前,月光清冷,一如她此時的麵龐,往日的嫣然早已隨風而去,散亂的秀發飄蕩在額前,她冷冷顫顫的對著地上的匪首說道:“你為什麼要殺我爺爺!?他一生和善,與你有什麼仇?!”
仇恨的目光從少女的眼裏射出,淚水不住的流了下來。
天朗不忍看她哭泣,那晶瑩的淚珠如針尖般刺痛著他的心,他怒目盯著地上的匪首,楓竹廟的屍山血海突然映入眼簾,魔戾之氣瞬間擄獲了心智,不待地上的匪首求饒便用力一杵,可憐那呂大莽還未來得及慘叫,便渾身抽搐萎縮,變成了一具幹屍。
山雨瀟瀟飄過,天朗逐漸恢複了神智,呆愣在原地,持棒的手還在顫抖,這卵棒好似嗜血一般,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越發怪異了。
四野寂寥,隻剩下一些星星火把忽明忽暗的殘喘著,夏聽雨再也忍不住,如受傷的孩子般鑽進天朗的懷中,求他抱緊些,再抱緊些。
夜色如墨,亦如聽雨的心,百轉哀腸,久久不能自已。
不知何時,夏聽雨倒在了天朗的懷裏,安靜的睡了。
如花的麵龐浸著清晰可見的淚痕,也許隻有此時,才沒那麼悲傷。
天朗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裏,像花兒一般嗬護著,峨眉微蹙,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似乎睡得並不沉穩,秀發漫開,淡淡的芬芳直入男孩的鼻腔,漫漫消散。
天朗和夏聽雨之間還從未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就在這一刻,才感覺到她是那樣的柔弱,在他結實的臂彎裏如孩子般睡著了,他的心猛地一顫,抱得更緊了。
夜半,睜開朦朧的睡眼,映入眼簾的是讓天朗驚歎不已美輪美奐的景致:
沿著山勢拔地而起的千萬顆翩飛螢火、一條曲折蜿蜒的熒光河流,漫山的或者就在指尖、頭頂、肩上輕盈調皮躍動的點點熒光。
是在陪伴著他們嗎?或者是被他們所吸引?亦或……
天朗真想喚醒懷裏的人兒來欣賞這無比美麗閃亮的熒光。
看著她那如嬰兒般恬靜的麵龐,天朗欲言又止,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