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南疆早已政經混亂,民不聊生。自交趾叛離以來,這裏雖名義上歸屬北國,卻一直由交趾役屬,不過現如今已經被南疆三大派閥接管,重重壓榨使得這裏的百姓生活更加困苦不堪,賣兒賣女的慘狀時有發生。
經過諸年兵戈,如今在南疆十州峒中,在長生門控製下的有廣源州、武勒州、南源州和西農州,在鬼星宗控製下的有萬涯州、覆和州和溫州,而弄州、古拂峒和八耽峒則控製在黑巫社手中,其中廣源州和南源州處在下遊平原地帶,土地肥沃,因而最為富庶。
揭陽子此時隻身來到西農州,因為這裏剛剛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銀色的月光蒼白無力,好像是大地的喪服籠罩在這裏,看著眼前剛剛被處死的兩個年輕人的屍體,揭陽子裝作不無可惜道:“年紀輕輕便來送死,何苦呢!”說著便命手下把屍體拖到外麵扔了,身旁的神秘門客黃道長聽到此處攔道:“掌門且慢!”
此時的揭陽子對麵前這黃道長的信任已有十之七八,對他的倚重也與日俱增。雖然尚沒查清這黃道長的底細或者他果真沒有什麼底細,但他的卜算之術和極高的身手卻已令他刮目相看,神農氏族重現天日,中土勢力插手南疆,無一不在他的卜算之中;而今天為捉拿這兩個元屺弟子更一展身手,道法出神,這樣的高人必須留住,再多的錢也要花,否則單憑自己一己之力恐怕很難對付得了鬼星宗和黑巫社,長生門也將危矣。
“道長有何高見?”揭陽子問道。
隻聽黃道長意有所指道:“如此輕易丟掉豈不太過可惜,不如在他們身上刻上幾個字,而後懸在惹眼的路上,等他們的同伴發現之後,我們就可以以逸待勞了。”
揭陽子拍了拍腦門,愰悟道:“道長點石成金,此計甚妙。”說完便命人把屍體拖了下去,對黃老道的佩服又多了幾分。
以天朗和潘念竹的腳力,時日不多他倆便緊隨兩位師兄的步伐來到了南疆,這裏水榭樓閣、民風民俗均與中土極不相同,為了避免引人注意,他倆也入鄉隨俗買了兩件本地特有的裝束,豈知這南疆的裝束太過繁瑣,大褂坎肩鏈子圍腰,一個人身上竟要披七八件花哨的叫不上來的裝飾,關鍵是不知道該怎麼穿,他二人看著路人照貓畫虎的胡亂一穿,也不知穿的對不對,總之搖身一變就成了披星戴月的當地人。
隻因這潘念竹長的太過俊俏,即使布衣粗衫也難以與當地女子相容,天朗看了半天總覺得哪裏欠妥,最後恍然大悟,拉著潘念竹尋到了一處發館,一通編纂之後,一向趾高氣昂的潘大小姐已經徹頭徹尾的變成了當地土妞。
天朗欲笑又止,惹得潘念竹極是不滿,若不是對他有意,豈容他對自己這般撒野!
就這樣他們一路打探,再過不足百裏便到了南疆最大勢力長生門的地盤。為了更加全麵的了解南疆的情況,他二人放緩了腳步,循著兩位師兄一路留下的的暗記來到了一個還算繁華的集市,此時街市上正傳來熙熙攘攘的叫賣聲。
二人找了家小客棧落腳,點了幾盤菜,邊吃邊向店夥計打聽著南疆的時事。
店小二有一搭無一搭的回複著他們的問話,把南疆最近以來的熱點新聞都說了個大概,什麼伲望族和好萊族終於通婚啦,阿裏家的又娶了三房啊,巫羅山又發現了金礦啊等等等等,潘念竹聽得有些不耐煩,嬌喝道:“停停停,我們要聽的不是這些。”
“那您想聽啥?”店夥計不解問道。
“我想聽……”潘念竹想了想,口無遮攔道:“聽說你們這有三個最能打架的幫派,跟我們說說。”
店夥計一聽把脖兒一縮,瞧了瞧四周,見其他桌上的客人都在埋頭吃飯,小聲道:“這位客官您小點聲!我們可都是小本買賣,再也禁不起折騰!”說完匆匆離去,再也不理會他們的問題,潘念竹氣的撅起小嘴,嘿!店小二也這麼大脾氣?
本來她這一路氣就不怎麼順,無論她如何討巧,麵前的鍾天朗都是一副愛搭不理、敷衍了事的態度,讓她這艮鬼門大小姐也嚐到了閉門羹的滋味,如今連個店小二都對她這樣,氣得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摔,不吃了。
天朗看著麵前讓他頭疼的這個師姐,放下筷子終於開口道:“你這麼問,誰還敢告訴你?”
潘念竹斜覷了他一眼,沒好氣道:“那你問啊!”
天朗激將道:“我如果問出來怎麼辦?”
潘念竹賭氣道:“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