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杯!”
“幹杯!”
燈紅酒綠,觥籌交錯。
對於尉遲流蘇來說,還不是那麼的習慣。
轉眼之間,她來到華夏廣告公司已是一年的光景。
當時還略顯稚嫩的她麵試時緊張地幾乎連完整的一句話都講不出來,幸好總經理薛文昌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他很是中意她的認真誠懇,算是破格把她錄取了。
華夏廣告起初也不能說是一家公司,隻是一個租有五十平方米清水房的工作室而已。從最初接一些小商小店的廣告牌設計,逐步走到在寫字樓擁有一席之地,能夠競標大企業項目廣告策劃的現在。
華夏在成長,而流蘇,在變化。
她曾經的唯唯諾諾在今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雖然曾因為沒有本科文憑而被幾個同事嘲笑奚落過。但最後,她用幾個極具創意的廣告獲得了大家的認同。
並也可以逐漸融入到大家每天的歡聲笑語中,無論是八卦還是家常,現在都可以從她的嘴裏輕鬆吐納。
這種三三兩兩圍聚一起的嬉戲,都是她在曾經的二十二年裏,沒有體會過的。
所以她很珍惜現在的工作,也很珍惜陪伴在她身邊的大家。
是他們告訴她,什麼是不再,孤獨。
其實,以前,有那麼一個人告訴過她這個道理。
但是,最後,他扔下她一個人離開了。
永遠地,離開了。
今晚最高興的當然要數薛經理了,為了拿到愛麗絲夢遊仙境主題樂園的廣告,他愁得頭發都快掉光了,雖然起初就已經沒剩多少根了。
經理抬手將前額的劉海往後一撩,成功蓋住了他頭頂的光潔透亮,舉杯大喊:“為了慶祝我們公司成功接到翰宇集團旗下樂園的廣告代理……”
還沒等經理把話說完,流蘇一口啤酒就噴了對麵夏梅一臉。
全場的人先是一愣,然後看著夏梅瞬間花掉的妝容捧腹大笑起來。
夏梅氣鼓鼓地站起來就要跟流蘇大打一場,“尉遲流蘇,你別以為你名字字數是我兩倍就以為啥都可以壓在老娘頭上。”
夏梅是不折不扣的東北人,脾氣本來就爆,而且平時最注重的就是自己那張每天不知要抹多少化學物品的臉。流蘇忙拿起紙巾給夏梅擦臉,“夏梅姐,我真沒那個意思,我隻是,我隻是……”
“隻是什麼?”夏梅拿紙巾用力把臉一抹,“是覺得姐姐我今天打扮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把你瞬間比下去了是吧!”
“夏梅姐你真會說笑,您不打扮都已經漂亮得人神共憤了,哪個男的見了不心跳啊。”
“流蘇,心不跳的那是死人!”剛進公司的範陽總是這樣沒心沒肺,流蘇一腳踩下去,他痛得直跳腳。
流蘇衝在座的男士們眨眨眼,大家終於紛紛點頭,“是啊,夏梅可是我們公司的一枝花啊。”
夏梅這才笑著坐了下去,也不知道自己的臉早就花得跟鑽了灶台的貓似的。
而範陽從不知道教訓倆字怎麼寫,又嬉皮笑臉地湊到流蘇耳邊低聲說:“一枝紅苕花!”
她宛然一笑,明豔動人。腳下卻如範陽所願,又是狠狠一腳。
小插曲之後,大家的興致未減半分,反而再次高漲起來。
隻是手中的啤酒滑過流蘇的味蕾,已經是微苦的滋味了。
這就是自討苦吃的味道吧。
怪不得他人,是她自己一開始沒有搞清楚愛麗絲夢遊仙境主題樂園是翰宇集團旗下的項目。虧得她還為了這個廣告策劃案連續熬了幾宿,終究不過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