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39.葬禮(1 / 3)

沒有人問葉寧為何沒在,沒有人敢出聲討論,雖然心裏都是一樣的疑問,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說出口。

三刻之後,待得魔界隊伍徹底的離開了陰陽澗,葉寧抱起已經冰冷的郭碧婷,飛身朝著蔣旭飛所說的下凡之處飛去。

整個陰陽澗,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早已枯黃的屍骨之上,又重新覆蓋了一層新鮮的屍體,刺鼻的血腥之味彌漫在陰陽澗的上空,湛藍色的天空裏,依舊青雲萬裏,卻好似嘲諷的望著世間百態!

一座座連綿不斷的山脈,圍繞著一座死氣沉沉的空間,澗水和樹林依舊繼續著多少年未曾改變過的軌跡,隻是,它們不再自然清白,都被世俗的折磨,染上了幽怨的悲哀。

整個陰陽澗裏麵,比之原來,增添了更多的殺戮和血跡,還有……那個魔界之人以為葉寧要在此守喪而留下的營帳、那個葉寧居住了十年之久的營帳,孤零零的站立在那裏……

清風皚皚,朵朵雲兒貼藍天,空氣之中,充滿著祥和與寧靜。

這裏的山雖然沒有神界和魔界的高達威武,地域也沒有神界和魔界那麼廣闊,河流也遠沒有神界和魔界的那麼奔騰。但是,這裏卻有著神界和魔界沒有的平和與自由,安逸與快樂,滿足與真誠!

是的,這裏就是凡界!永遠美好、永遠和諧!然而,這隻是相對來說,卻不是絕對!凡間的經曆,葉寧也曆曆在目,雖然也有邪惡與廝殺,但是比起神界和魔界來說,這裏可謂是一片真正的樂土!

“凡界,我葉寧又回來了!我多麼奢望,我沒有離開過您,我多麼渴望,我能是您本生本長的孩子……”葉寧降落在冰寒之巔的劍劃峰之上,貪婪的呼吸了一口長長的空氣,是那麼的清鮮、那麼的純淨!

可是,葉寧的心情卻是低沉的,情緒也是失落的!因為,他的雙臂之上拖著的,是一個那麼勇敢、那麼可以為了愛不顧一切、那麼善解人意、那麼如此善良的女孩——郭碧婷!

可是,她卻早已閉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秀美的臉孔上,還帶著那抹滿足的微笑,如此的恬靜的熟睡著。黑色的長發直直的垂下,直至葉寧的膝蓋之處,好像永遠數不盡的情絲,多麼渴望的投進葉寧的身體……

葉寧再也不敢望那抹笑容的臉孔,他每望一次,心裏的酸楚和悲慟,就更加增大一分。葉寧急忙止住眼角已經存滿的淚水,騰身飛起,朝著南方的武道門方向飛去。

葉寧輕易的避開所有人的目光和靈識,人不知、鬼不覺的片刻之間來到了武道門。

此時的葉寧,才能了解到當時的秋宏羽為何是那般的不可一世!的確,一個神界實力的強者,在凡間可謂是想如何就如何!葉寧的靈識,隻是不盡全力的覆散開來,就輕易的覆蓋住整個凡間!凡間的一舉一動,可以說都是在葉寧的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一樣!

當初秋宏羽可以在青城那麼輕而易舉的“監視”著葉寧的行動,可以和葉寧好像麵對麵的傳音交談,在當時的葉寧望來,是多麼的強大和遙不可及。可是,現在卻是如此的輕鬆,而且比之秋宏羽當初覆蓋的地域還要廣闊的多!

是整個凡界!葉寧完全掌握著整個凡界的洞悉!秋宏羽當初如此實力,也沒能發現葉寧的斷劍在武道門的後山山穀裏,可是,如果此時還有類似的異常,葉寧卻能輕而易舉的探知!

葉寧站在武道門的門外,一處稍微隱蔽的樹木後麵,靜靜的望著武道門裏麵的情況。

其實,根本不要眼睛望,葉寧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是,葉寧如果想惡作劇的站在一個人的後麵,隻要是葉寧不出聲,哪怕就近在咫尺的站在一個人的後麵,那麼對方也決不可能察覺的。

武道門內,一個深棕色衣服的中年男子,一點一點的打掃著一座又一座的墳墓。整整齊齊的墳墓,被收拾的沒有一根雜草,地麵上也幹幹淨淨,幾乎沒有一片落葉。

最後,那名男子停在了孫天聶的墳墓之前,在那裏跪了下來,低聲悲泣著:“師傅,徒兒不孝,十五年過去了,徒兒依舊沒能幫您重振武道門!您的大仇雖然已報,可是……您老一生的心血,徒兒卻不能幫您完成複興,徒兒真是罪該萬死……”

那人緩緩的抬起頭,盯著孫天聶的墓碑,老淚。

他一副英俊的容貌,卻早已被歲月刻畫了幾條無情的皺紋,嘴巴下麵也留起了胡須,顯得有些滄桑和淒涼。他,正是整個武道門,唯一幸存的吳爽!

當初武道門的天才徒弟,如今也是成了三十多歲的年齡了!不過,天才終究是天才,吳爽此時已經邁入紫級的實力了!雖然隻是低層紫級,但是三十多歲的紫級,也算對得起他曾經天才的稱號了!

鄭爽當時在武道門覆滅之後,曾經投身無幾門。可是,因為帝麵的離去,青龍的離開,加上世人對無幾門的印象,從而使得無幾門成了一大冷門。鄭爽隻能選擇離開,無時無刻的想複興武道門!可是郭地運曾經的行為,讓世人鄙棄,雖然鄭爽是王級的實力,但卻沒有人願意加入武道門。

葉寧心中暗暗悲歎:“是啊!十五年了!想不到,一眨眼的功夫,武道門都消失了十五年之久了!可是,曾經的事情,卻好像昨日一般的曆曆在目,那般的清晰、那般的明朗!”

後山山穀五年,魔界十年,神界大半年的時間,準確的說來,已經快要十六年了!而葉寧也由當時的少年輕狂,成長為了現在這樣!

葉寧望著懷中的郭碧婷,曾經她和自己的誤會,一幕幕的浮現在眼前。葉寧想苦笑,卻隻是滴下了幾滴淚水,碰在了郭碧婷的臉上。

或許葉寧自己都沒發發覺,自從郭碧婷死後,他這不到一天的時間裏麵,流下的淚水,比他這三十多年流下的淚水還要多。

葉寧有些情不自禁,氣息也有些紊亂,他雖然可以不被人發現,可是剛剛滴下的淚水……

“誰?”鄭爽謹慎的轉身,望著葉寧的方向緊張的問道。以他如今的修為,竟然發現不了有人在他的身後,如若不是剛剛葉寧有些走神的落淚,讓淚水落在了郭碧婷的臉上,鄭爽還不能通過那一滴幾不可聞的聲音發現背後有人。

葉寧急忙穩住了情緒,他不怕鄭爽能發現什麼,他隻是不願意和鄭爽相見。倒不是因為曾經的恩怨,這麼多年過去,葉寧早就沒有了怨恨之意,何況郭碧婷的付出,即便是武道門曾經和自己有仇,葉寧也會忘卻的。

而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和鄭爽解釋郭碧婷的事情!她畢竟是為了自己而死的!葉寧有勇氣承擔一切,但沒勇氣望見那雙幽怨的眼神!

鄭爽和郭碧婷的事情,其中糾纏葉寧也是清楚的。如果被鄭爽發現郭碧婷的屍體和自己在一起,葉寧能清楚的想象的出那將是怎樣的一雙眼神。

葉寧可以輕易的避開鄭爽的搜查,實力的差距,葉寧想躲開,隻需一個念頭的事情!可是,望鄭爽的忠心耿耿,郭碧婷的死亡,那卻是遲早要讓鄭爽知道的事情!

十五年的墳墓,都可以維持的如此整潔、幹淨,可以不難猜測鄭爽每天都會來此。所以,如果把郭碧婷安葬在這裏,又豈會不讓鄭爽得知?

鄭爽望著葉寧所在的那棵樹木,卻什麼也探查不到。他知道自己隻是低層紫級,上麵還有兩個境界,所以,高手還是會有的!隻是,鄭爽想不通,會有什麼高手有興趣望自己在這裏拜祭恩師墳墓?

一個欺步閃身,鄭爽瞬間來到了那棵大樹的位置,卻什麼也沒有發現……鄭爽驚訝著環顧著周圍,依舊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身影……

鄭爽最終氣餒的放棄,既然對方不願意現身,他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可是,當鄭爽最後走回武道門的墳墓之時,眼睛卻震驚的睜的暴圓,嘴巴半張半合,臉上一陣驚怒,更多的是不可思議的悲痛和淒哀。

隻見,郭碧婷的屍體,靜靜的躺在郭地運的墳墓前麵,那麼的安詳、那麼的平靜……

“小……小師妹?”鄭爽的腦子一片空白,站立片刻之後,暫失的意識漸漸恢複,疼痛之感也隨之襲遍了全身。鄭爽掙紮著、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一頭撲在那裏,失聲痛哭:“師妹……您怎麼了?您不要嚇師兄啊!郭碧婷……郭碧婷您說話啊!……”

鄭爽惶恐的抱起郭碧婷的身體,手哆嗦著撫摸著郭碧婷冰冷的肌膚,好像碰觸著內心痛不可及的柔軟。這是武道門,除了他自己,唯一的人了,也是郭地運唯一的血脈,更是他朝思暮想的心儀之人。

可是,十年不見,卻隻等來了一具冰涼的屍體!說十年不見,是因為鄭爽在武道門覆滅五年之後,在葉寧把郭碧婷帶上來之後,他們曾經見過一麵。這也為什麼說是鄭爽一直抱著重振武道門的希望,因為郭碧婷是郭地運的女兒,他們都是郭地運最親近的人,他們有這個義務來重新振興武道門!

忽然,鄭爽抬起頭來,環顧著四麵八方,哀求的喊道:“前輩,我知道您一定還在。您能不能現身,告訴在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郭碧婷她怎麼會忽然……在下清楚,郭碧婷的死跟您沒有關係,您大可不必擔心在下會存機報複,否則您也不會冒險把郭碧婷送來的,對不對?前輩,在下求求您,您能不能告訴在下,郭碧婷為什麼會這樣?她是恩師唯一的骨肉啊……前輩……在下求您了……在下給您磕頭了……”

鄭爽淒涼的哀嚎,響徹在武道門的上空,而此時鄭爽真的對著麵前的方向,重重的把他那顆尊貴的頭顱,用力的摔在了地麵之上……

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裏,葉寧的淚水也浸濕了衣襟,他最終還是沒有露麵,或許這樣是個最好的結束。葉寧心中歉意的喊著:“婷兒,對不起!沒能親手安葬您,我真的抱歉!鄭爽他會好好的代替我安葬您的,我相信他和我一樣,都不會讓您受委屈的!鄭爽,我不是不願意現身,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您,對不起了……鄭爽,希望您能達成願望,早已複興武道門!隻是,以後的武道門,不要再有黑暗,不要再有手段!做一個真真正正的名門正派!鄭爽,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