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相信緣分與生俱來的話,秋洋與水便是如此。
“秋洋”,當父親為我取下這個名字時,便注定我此生與水離不開。我並不出生在海邊,而父親卻為我取名為“洋”,僅僅是因為延續了兄長的同一個字,卻也無意間預示了我的未來,而後來我的確便一直工作和生活在海邊,從南海邊到東海畔,從珠江口到長江口,從深圳灣到sh灘。
有意思的是,在我們家鄉話裏,我的姓氏“許”與“水”完全同音,這是否也是一種緣分?許姓是炎帝神農氏的後裔,是“不食周粟”的伯夷之後。如果說這隻是巧合的話,我的出生地則確實與水密不可分,我從小便生長在八百裏洞庭湖畔,我的童年也是在洞庭湖水的潮漲潮落聲中度過的。
寫下《與水有緣》的題目,其實早在動身來sh之前,當時我就曾有強烈的感受,我與水真的格外有緣。而最終完成這篇文字,則是在通過google地圖搜索了“空中俯瞰我的路”之後,這再次印證了多年來我所到之處,幾乎全都與水為鄰,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在水一方”。
先試著說文解字,秋洋的“洋”有水,我的出生地“洞庭湖”有水,我的籍貫“hn”和“湘”有水,我就讀的小學“濟美小學”有水,我讀高中的地方叫“榮家灣”有水,我大學所在地“長沙”有水,我工作和生活了12年的城市“深圳”有水,我的第一個工作單位“深航”有水,而如今我到了“sh”,也就在“滬”上的“鬆江”,同樣有水!
如果這些都是巧合的話,那也應該為這種巧合鼓掌了。從長沙到深圳再到sh,我所經曆的幾大城市名字中都有水;從洞庭湖到深圳灣再到sh灘,名符其實都有水;從長江中遊到湘jx岸,從珠江入海口到深圳灣畔,再到長江入海口,也始終在水之濱。這怎麼看來,也無法簡單用巧合來解釋了。
通過衛星地圖,從空中俯瞰我所走過的路,畫麵上呈現出的是一片湛藍,這才發現水始終與我一路相伴。是洞庭湖水將我哺育養大,是湘江水伴我攻讀成長,是珠江水引我踏入社會,是深圳灣水給了我美好生活,是黃浦江水吸引我外出發展,是長江水將我從中遊帶到下遊,讓我這個“洋”最終彙入浩瀚東海。
我出生的地方離洞庭湖不到一裏,小時候偶爾瞞著大人去湖邊和小港裏釣魚,還曾因此罰過跪。我曾多次踏著洞庭湖邊的草地去走親戚,每次必經過嶽飛在湖邊的點將台。我老家的門口右前方是一口井,左前方是一口塘,雖然它們沒有名字,但我從小喝這口井裏的水長大,也一直在這口池塘裏戲水。碰上發大水,洞庭湖水最甚可漫至門前的塘和井,而我們家從來都可“穩坐釣魚台”。
上大學時,經常登上嶽麓山頂眺望“湘江北去”,雖不曾像少年毛主席一樣“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但也曾與室友一道在橘子洲頭“書生意氣,揮斥方遒”。而且有意思的是,我四年的大學生涯是在一艘水上的“輪船”上度過的,原來這是一座建在湖中央的水上教學樓,真是別具創意,也飽含寓意。
在深圳的12年裏,前兩年都在機場,這裏是珠江彙入南海的入海口,文天祥詩中所題“零丁洋”也就在這裏。後來的10年,一直工作和生活在深圳灣畔的華僑城,城中有燕棲湖和天鵝湖,還曾多年在民俗村的翠湖裏劃龍舟,那才是真正的“浪遏飛舟”。站在自家的陽台,便能望見深圳灣和紅樹林,白色的跨海大橋“飛架南北”,對麵的香港隻不過十幾分鍾“通途”。
如今來了sh,鬆江自秦以來便有建製,原名“淞江”,被稱為“sh之根”。然而這裏並沒有鬆江,不過有一個巨大的“月湖”,當然沒法與洞庭湖相比,但也給佘山旅遊度假區增添了不少靈氣。我們公園內有兩條河縱橫交錯,其中一條曰“通波塘”,又名“通浦塘”,它穿過鬆江城,流經我的家,彙入黃浦江,最終融入大海。
這便是我與水的緣分,不管有意無意,水始終與我一路同行,且從“長江腰”到長江頭,似乎終點又回到了起點。古人雲“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我不是智者,但與山比起來我確實更愛水三分。我崇尚“君子之交淡如水”,這也似乎一直是我的交友哲學。情感上,我不敢說自己“柔情似水”,但為人處世上,我一直信奉“上善若水”。
其實,誰與水又無緣呢?隻不過我更加罷了。